屠杀!一边倒的屠杀!
锋利的刀锋轻易切开锁子甲和皮甲,带起一蓬蓬血雨!
骑枪洞穿惊恐奔逃的背影,将尸体钉在地上!
狼牙棒砸在头盔上,如同敲碎熟透的西瓜!
铁蹄无情地踏过倒地的躯体,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帖木儿的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那些跪地求饶的,被铁蹄踏碎;
那些茫然无措的,被刀枪撕碎;
那些试图转身逃跑的,被从背后轻易追上、斩杀!
整个战场变成了单方面的屠宰场!
哀嚎声、求饶声、骨骼碎裂声、兵刃入肉声,混合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构成了这片草原上最恐怖的乐章。
萨莱城头,那些正在虔诚跪拜的金帐汗国人,被城下这更加血腥、更加高效的屠杀景象惊得魂飞魄散!
他们看到那些曾经让他们恐惧绝望的五万帖木儿精锐,在那支千余人“天兵”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脆弱!
那黑色的铁流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条条由血肉和残骸铺就的死亡之路!
“快!快磕头!磕响一点!”有人带着哭腔嘶喊。
“长生天在上!保佑天兵不要对我们出手!”
“求求您!求求您!”
城头上的磕头声更加密集、更加用力!额头撞击城砖出沉闷的“咚咚”声,甚至有人磕得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
他们看向城下那支黑色铁骑的眼神,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敬畏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仿佛只要他们磕头不够虔诚,动作不够卑微,下一刻,那些如同死神化身的黑色骑士,就会调转马头,将手中那收割生命的刀锋,指向萨莱城!
指向他们这些侥幸在神罚和死神镰刀下偷生的蝼蚁!
万里之外的伏尔加河畔,血火交织,杀声震天。
而位于大明北疆的重镇大同,此刻却迎来了初春的宁静与复苏。
冬日的严寒正悄然退去,冰雪不再顽固地覆盖大地,而是在日渐温暖的阳光下,化作涓涓细流,浸润着干燥的土地。
城墙上残留的雪痕斑驳,如同老旧的宣纸。
城外广袤的原野上,枯黄的草甸下已隐隐透出新绿的嫩芽,顽强地宣告着生命的轮回。
天空是北方特有的、高远清澈的湛蓝,几缕薄云慵懒地飘荡。
空气中弥漫着冰雪消融后特有的、清冽湿润的气息,混合着泥土苏醒的芬芳,驱散了漫长冬季的沉闷。
护城河的冰面已经开化,水流潺潺,带着冰凌碰撞的清脆声响。
城内,街巷上的积雪大多化去,露出了青石板的路面,行人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市井的喧嚣带着春日的活力。
太子驻跸处内,暖意融融。
朱雄英坐在书案后,眉头微蹙,正提笔在一张摊开的宣纸上书写。
他面前放着一份关于北方边镇冬季防寒情况的奏报,以及几张画着简单结构图的草稿。
他正在琢磨给父皇朱标写信,详细阐述在北方各卫所、驿站乃至普通军户、边民中推广“火炕”的构想。
“火炕之利,在于集取暖与卧榻于一体…”朱雄英笔下不停,字迹刚劲有力。
“其构造,需于屋内盘砌砖石或土坯为炕体,内部留出迂回烟道。灶口或连接外屋灶台,或于炕头另设小灶。燃料不拘,柴薪、秸秆、煤块乃至晒干之牛羊粪皆可。燃烧之烟气通入炕下烟道,徐徐加热炕面砖石,其热力温和持久,上铺炕席、被褥,人卧其上,寒气自消,可保一夜安眠,筋骨不僵。此法不仅能大幅减少冬日冻毙,更能使戍边将士、边民百姓精力充沛,于国于民,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