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浸透了所有人的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沉重。
“快!动作再快些!”
吴捕头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不断滴落。
他左手死死攥着那个油布层层包裹、重逾千斤的账册。
右手紧按在腰刀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刀柄已被汗水浸得滑腻。
开封府的捕快们如同绷紧的弓弦,将数十名被解救的女子护在队伍中间。
她们大多衣衫褴褛,相互搀扶,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闷热的空气让她们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
队伍最前方和最后方,皆是捕快中的好手。
众人的刀早已出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旁深邃的黑暗。
而那被卸掉关节、堵住嘴巴、用粗重铁链捆成粽子的于虎和几个看守,如同死猪般被拖拽着前行。
于虎那双怨毒的眼睛,在黑暗中依旧死死盯着吴捕头手中的包裹,汗水混着泥土糊满了他的脸。
队伍离开隆昌仓破败的院墙,转入一条相对宽阔但依旧僻静的沿河土路。
路旁茂密的芦苇丛在无风的夜里静止不动,只有夏虫不知疲倦地嘶鸣。
一行人沿着这条沿河的土路走了相当一段距离。
这条路,是返回开封府衙的唯一路径。
就在这时,吴捕头心头猛地一紧!
一种异样的感觉攫住了他。
太静了!
方才那恼人的、此起彼伏的夏虫嘶鸣,不知何时竟稀疏下去。
几近于无!
死寂中,芦苇丛深处似乎传来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窸窣声。
这不像是风吹,倒像是……某种硬物擦过草茎,或是压抑至极的呼吸!
空气中除了固有的水腥和血腥,似乎还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杂着汗味和皮革的陌生气息!
不对!
这绝不是错觉!
“咔咔!”
“嗖——!嗖嗖——!”
几乎在他警兆升起的瞬间,几声机括脆响猛然撕裂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