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t;沈小姐。&0t;一个戴着斗笠的船夫从舱内探出头,&0t;三爷吩咐送您去电厂。不过&0t;他压低声音,&0t;水路现在不太平,&039;他们&039;在水下放了&039;东西&039;。&0t;
船舱里堆放着看似凌乱的古籍,但当月光透过船篷的破洞照射下来时,书页上的墨迹竟浮现出立体地图。沈知白现自己的血滴在《永乐大典》残页上时,墨线开始流动,最终汇聚成电厂地下管道的三维结构图。
&0t;这是地下城的全图?&0t;沈知白惊呼。
船夫突然紧张地&0t;嘘&0t;了一声:&0t;小声些!水里有耳朵!&0t;他指向船底,&0t;从半小时前就一直跟着我们。&0t;
乌篷船突然剧烈摇晃,沈知白透过船窗看见水下掠过巨大的黑影。那东西游过时,河底的淤泥浮现出荧光纹路——正是放大版的铜锁机关图案。更骇人的是,这些荧光纹路组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与医院里的裴砚之有七分相似。
&0t;老天爷!&0t;船夫吓得跌坐在甲板上,&0t;那那是不是裴少爷的脸?&0t;
船尾传来&0t;咔嗒&0t;一声轻响,沈知白转身时,看见船板缝隙中升起一个青铜罗盘。罗盘的磁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电厂方向时,盘面裂开露出微型显示屏,上面是正在倒计时的数字:47:59:。
&0t;只剩两天了&0t;沈知白喃喃自语。
第五节:往生契约
当乌篷船拐过河湾时,沈知白突然听见熟悉的咳嗽声。岸边的柳树下,穿着病号服的裴砚之正在对她微笑。
&0t;砚之?你怎么&0t;沈知白刚要起身,船夫一把拉住她。
&0t;别过去!那是&039;水月镜花&039;!&0t;船夫的声音带着恐惧,&0t;裴少爷现在明明在中央医院重症监护室!&0t;
但当她眨眼的瞬间,那人影就化作漫天飞舞的医疗胶带,胶带上密密麻麻写满摩尔斯电码。
&0t;这是&0t;沈知白接住一段胶带,上面的代码自动在她掌心翻译成文字:&0t;地脉已开,毁契约&0t;。
沈知白下意识摸向怀中铜锁,却掏出了从未见过的羊皮卷。卷用金线绣着&0t;往生契约&0t;四个字,正文却是用某种生物荧光墨水书写,在月光下显现出她与裴砚之的基因图谱。
&0t;不可能&0t;沈知白的手指颤抖着划过那些螺旋结构,&0t;我们的dna序列竟然互补?&0t;
船夫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脸色大变:&0t;这这是&039;阴阳配&039;!古籍上说,只有&039;澄渊&039;选中的容器才会&0t;
契约最后盖着青铜手印,指纹纹路与铜锁机关完全一致。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手印下方的时间落款是:2035年8月15日——正是陈三爷扳指上刻着的日期。
河面突然掀起巨浪,乌篷船被抛向空中。在失重瞬间,沈知白看见河底升起巨大的青铜门,门上&0t;澄渊&0t;二字正与她手腕上的纹身遥相呼应。门缝里渗出的不是水流,而是无数正在传输数据的光纤
&0t;抓紧!&0t;船夫的尖叫淹没在浪涛声中。沈知白最后看到的,是光纤组成的巨网中浮现出的无数人脸——每一张都是不同年龄的裴砚之。
2死亡预兆
初春的夜风裹挟着潮湿的寒意,从老式洋房的雕花窗棂间渗入。沈知白站在书房中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来历不明的铜锁。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曳,将斑驳的光影投在她素白的旗袍上。铜锁表面的纹路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炙烤,在她掌心烙下灼痛的印记。
&0t;来了。&0t;陈三爷的声音从古董座钟后传来,老人枯瘦的手指正将半张泛黄的图纸对折。那是下关电厂的结构图,边缘处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老人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针尖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他的动作快得惊人,针脚在旗袍夹层间穿梭,每一针都精准地落在丝绸经纬的交点处——那是只有他们才懂的二进制密码。
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皮靴声,像催命的鼓点般由远及近。沈知白能感觉到铜锁的温度在急剧升高,锁面上那些看似装饰的花纹开始流动重组,逐渐形成光的经纬坐标。某个瞬间,她恍惚看见锁芯深处闪过一抹诡异的红光,像是沉睡的野兽睁开了眼睛。
&0t;记住,下关电厂地下三层&0t;陈三爷的话突然被玻璃碎裂的脆响打断。三道人影如鬼魅般破窗而入,碎玻璃在月光下划出晶莹的弧线。为的特务身着黑色立领制服,肩章上的银星在黑暗中闪烁。他手中的军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取沈知白咽喉,刀身上刻着的菊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沈知白本能地举起铜锁格挡。金属碰撞的瞬间,&0t;铮——&0t;的一声锐响在书房内炸开。铜锁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从裂缝中渗出诡异的蓝光。虎口震裂的鲜血被锁面贪婪地吸收,那些光的裂纹开始重组,在空中投射出一幅三维立体地图。地图上某个位置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隐约可见&0t;下关&0t;两个篆体字在虚空中浮动。
陈三爷猛地掀翻身旁的博古架。那些看似普通的青铜器坠地时,竟出完整的音阶,编钟与罄的碎片在地上震颤,奏出《霓裳羽衣曲》的片段。年长的特务突然捂住耳朵,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这些古董都是经过特殊调制的声波武器,此刻正出人类听觉范围外的致命频率。
沈知白趁机后退,后背抵上了书房的橡木门。她注意到最年轻的那个特务右手指节上纹着奇怪的符号——三个同心圆套着倒三角形。铜锁在她掌心剧烈震动,锁孔中突然射出一道红光,将那个符号投影在墙上。符号在接触到木制墙板的瞬间,竟像活物般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个沈知白再熟悉不过的家徽。
&0t;是林家的人?&0t;她脱口而出。话音未落,书房的天花板突然传来重物移动的闷响。陈三爷脸色骤变,一把扯下墙上郑板桥的墨竹图,露出后面隐藏的青铜机关。老人枯瘦的手指在机关上快拨动,竹画后的墙壁无声滑开,露出黑洞洞的密道。
最年长的特务已经七窍流血,却仍挣扎着举起军刀。刀尖上突然泛起诡异的绿光,在空中划出毒蛇般的轨迹。沈知白感到铜锁突然变得冰冷刺骨,锁面上浮现出细密的霜花。那些霜花以肉眼可见的度蔓延,转眼间就覆盖了整个锁面。当特务的刀锋距离她咽喉只剩三寸时,铜锁爆出一阵刺目的白光。
白光中,沈知白恍惚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下关电厂锈蚀的铁门、地下三层泛着蓝光的巨大反应堆、某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在操作台上调试仪表最后一个画面是陈三爷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那把刻有菊纹的军刀。
&0t;走!&0t;陈三爷的暴喝将她拉回现实。老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造型古怪的折扇,扇骨是用某种动物的骨骼制成,扇面上绘着复杂的星图。当第三个特务扑来时,陈三爷猛地展开折扇,扇面上的星辰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特务的制服瞬间燃起诡异的蓝色火焰,他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在火光中扭曲变形。
密道深处传来潮湿的霉味和隐约的流水声。沈知白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书房的地板上,那些青铜器碎片仍在自地震颤,奏着越来越急促的旋律。铜锁在她手中持续烫,锁面上新浮现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化重组。她突然意识到,这枚看似普通的铜锁,或许正是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钥匙——而今晚生的一切,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第一道闪电。
3临终密码
&0t;三爷!坚持住!&0t;沈知白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指尖触到他后背黏腻的温热。祠堂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