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之战结束后,苻融带着邓羌和吕光等人返回长安。
苻坚对丢失河东和损兵折将极为震怒,立刻召几人入宫,详细询问战事的整个经过。
“晋军从东垣、虞阪和风陵渡多次增兵,前后加起来,总兵力不下二十万,我们不过兵不过十万,还得驻守几处城池,加之保护粮道,这才为晋军所趁。”
吕光将败因归结到长安对前线的支持不够。
邓羌则补充道:“此战不仅王凝之亲临战场,刺史一级的还有谢玄、桓伊和刘牢之数人,晋军对河东的重视,远超朝廷。”
两人都不服输,认为若是公平一战,何至于被晋军牵着鼻子走,最后被围在汾阴城外。
苻坚将视线转向苻融,等着他说话。
苻融沉吟片刻,“两位将军所言不差,此战失利,确实朝廷难辞其责,但河东数座城池,加上潼关的守军,包括我在龙门渡的三万人,在汾阴大战之时,全作壁上观,这也是一个原因。”
苻坚问道:“却是为何?”
“一来晋军的行动一环套一环,我们的应对不及时,”苻融分析道:“二来我军在河东境内缺乏统一指挥,意见不一,各自为战。”
他这就是将邓羌和吕光在战事指挥中的矛盾挑明了。
苻坚点点头,觉得自己明白了,“既然事出有因,朕就不追究了,两位将军各降一级留用,回去后务必闭门思过,以求下次戴罪立功。”
邓羌和吕光俯身称是。
苻融有点懵,这就完了?
“河东失守,晋军自此可通过黄河进入关中,不知陛下有些安排?”
苻坚不以为然,“黄河岂可飞渡,在西岸布置兵力防守即可,尤其是蒲津渡和龙门渡,加强戒备,潼关也不可大意,以防晋军偷袭。”
王猛死后,苻坚倒也没有一蹶不振,可先后出兵灭凉、代,又与慕容垂争夺草原,与王凝之争夺河东和汉中等地,关中有些吃不消了。
苻融诧异道:“陛下不打算夺回河东吗?”
“先缓缓,容后再议,”苻坚说道:“将士们连番作战,朕总得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苻融还要再劝,但苻坚已经不耐烦地挥手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河西的防务,还是由你来负责,夺回河东的事,朕会考虑的。”
见他心意已决,苻融无奈拱手称是,和邓羌、吕光一起退出大殿。
议事的大殿挂上了珠帘,殿外还停着一辆珠光宝气的御辇,上面镶嵌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
苻坚虽然不曾懈怠,但宫内的奢靡之风已渐渐抬头,没有人可以劝得住他。
苻融站在阶下,面露苦笑,一边四处开战,一边还不忘奢侈享乐,关中之地,确实禁不住这么消耗。
邓羌和吕光也都看到了,但没说什么,对着苻融拱拱手,率先出宫。
苻融叹息一声,回头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大殿,摇着头离开了。
洛阳城内,王凝之正在处理公务,王徽之过来找他。
他的河南太守被刘德秀取代之后,王凝之给他封了个将作大匠,就是一个专职宫室、宗庙和陵寝等土木工程的职位。
“阿兄,洛阳这边暂时没什么事了,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外出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