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天的九色道环在赵长风周身急速流转,心之法则的透明纹路如蛛网般铺开,试图隔绝力之峰结晶与赵长风灵力的联系。但那些漆黑的内核却像拥有生命般,顺着赵长风的指尖纹路疯狂攀爬,连九色道环的光辉都被吞噬了几分。
“是‘噬灵晶核’!”机械城主调出探测器传回的图像,脸色骤变,“道树示界的残缺记录里提过,这是原域的法则畸变体,表面包裹着力之结晶,内核却能吞噬一切能量——我们中计了!”
雷罚仙尊的尘雷锤早已蓄势待发,雷光中蕴含的灭之法则足以击碎寻常晶核,可此刻他却投鼠忌器:“晶核与赵长风的灵力已经纠缠在一起,强行攻击会伤及他的经脉!”
林茗天指尖突然弹出一道共生令碎片,碎片化作道树虚影,将赵长风与晶核包裹其中。共生令的道树纹路与赵长风刀身的破妄纹路产生共鸣,形成一道淡绿色的屏障。这是归墟岛的本源之力,专克法则畸变体,果然,漆黑内核的攀爬速度明显放缓了。
“赵长风,运转破妄刀经第七重!”林茗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用破妄之力斩断灵力与晶核的联系,剩下的交给我!”
赵长风咬着牙,识海中的破妄刀经疯狂运转。第七重“断妄”本是用来斩断心魔的法门,此刻却被他用来切割灵力丝线。每一次运转,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但刀身的纹路却愈发明亮——那是力之法则与破妄法则的融合,在道树屏障的保护下,竟渐渐逼退了晶核的侵蚀。
“就是现在!”林茗天的九色道环突然暴涨,金、土两色纹路交织成一道巨手,精准地抓住晶核与赵长风指尖相连的那一缕黑线。巨手猛地发力,将黑线生生扯断的瞬间,道树虚影骤然收缩,将赵长风包裹着倒飞而出。
雷罚仙尊立刻接住赵长风,渡入一道精纯的雷系仙元护住他的心脉。赵长风咳出一口黑血,望着那枚仍在蠕动的晶核,心有余悸道:“这东西……比灭之法则还邪门,它能模仿力之法则的波动,让人防不胜防。”
晶核失去了能量来源,表面的力之结晶开始剥落,露出里面如同心脏般跳动的漆黑内核。内核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连法则信标都失去了信号。林茗天注意到,内核的跳动频率竟与自己识海中的心之法则印记产生了共振,一种莫名的悸动从心底升起。
“它在呼唤我。”林茗天低声道。
云霄仙尊连忙劝阻:“岛主不可!这明显是法则畸变体的陷阱,心之法则的共鸣或许是它的诱捕手段!”
林茗天却摇了摇头,九色道环中的心之纹路愈发清晰:“不,这不是诱捕。你看内核的跳动节奏,与九原界心之法则的本源碎片完全一致——它在传递信息。”
他缓缓走向晶核,道树虚影在周身形成三重防护。当指尖触碰到漆黑内核的瞬间,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他的识海:
那是上古时期,一群修士在原域建立法则道标的场景。他们中,有人操控生之法则培育灵萃,有人以力之法则铸造宫殿,有人则钻研时之法则试图逆转光阴。但画面的最后,却是一场滔天浩劫——九种原始法则突然失控,互相湮灭,将半个原域化作焦土。而这场浩劫的源头,正是力之峰下的这座“法则监狱”。
“原来如此……”林茗天睁开眼,眼中带着震惊,“噬灵晶核不是畸变体,是上古修士用来镇压失控法则的‘锁灵核’。力之法则的核心区之所以如此狂暴,是因为它在看守监狱里的东西。”
他指向晶核下方的地面:“这里的地壳下,镇压着‘失衡法则’——一种由九种原始法则混乱融合产生的禁忌法则。上古修士发现它会导致法则失控,才用锁灵核将其封印。”
机械城主立刻启动深度探测器,果然在地底千丈处探测到一股极其混乱的能量源。那股能量源中,金、青、绿等九种法则的波动杂乱无章地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让地面剧烈震动。
“锁灵核的能量正在减弱。”探测器的数据显示,漆黑内核的跳动越来越微弱,“封印最多还能维持百年——这就是混沌原域法则紊乱的根源!”
赵长风挣扎着站起身,尘铁战刀指向地面:“那我们现在就毁了它!有雷罚仙尊的灭之法则,加上我的破妄之力,未必不能彻底净化失衡法则!”
林茗天却摇头:“不行。失衡法则与九种原始法则同源,强行毁灭会引发连锁反应,让整个原域的法则彻底崩溃。上古修士选择封印而非毁灭,就是这个道理。”
他沉吟片刻,道环中的九色纹路同时亮起:“唯一的办法,是注入平衡的法则之力,加固封印。九原界的试炼让我们每个人都至少感悟了一种原始法则,正好可以组成‘九衡阵’。”
九衡阵是归墟岛初代岛主留下的阵法残卷,需要九名分别精通一种原始法则的修士主持。林茗天自身的九色道环能兼容所有法则,正好可以作为阵眼;赵长风的力之法则、雷罚仙尊的灭之法则、云霄仙尊的生之法则……加上其他几位修士的光、暗、时、空、速、心法则感悟,正好凑齐九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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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九人站定方位,林茗天一声令下,九种法则之力同时注入锁灵核。漆黑的内核突然爆发出九色光芒,顺着地面的纹路渗入地下。地底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那股混乱的能量源渐渐平静下来,连地面的震动都停止了。
锁灵核重新变得稳定,表面的噬灵特性褪去,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本体。林茗天伸手将其拿起,发现晶核中多了一道九色纹路——那是九衡阵留下的印记,能让封印的有效期延长千年。
“千年时间,足够我们找到彻底解决失衡法则的办法了。”林茗天将锁灵核交给机械城主,“带回炼造堂研究,或许能从中解析出上古修士的法则平衡术。”
处理完力之峰的危机,队伍在附近休整了三日。赵长风在这次事件中灵力大损,却因祸得福,对力之法则的理解突破到了新的境界——他的尘铁战刀上,除了破妄纹路,又多了一道平衡之力的印记,能在挥刀时自动调节力量输出,避免法则失衡。
三日後,队伍继续向生之谷与力之峰之间的“心海”进发。心海是心之法则的核心区,也是九种原始法则中最神秘的区域。道树世界里对它的描述只有四个字:“万念成海”。
越靠近心海,周围的混沌雾气就变得越奇特。那些雾气不再是实体,而是由无数念头凝结而成——有的是修士的贪婪,有的是仙尊的执念,有的是凡人的喜悦,有的是天魔的憎恨。这些念头形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由念头构成的岛屿。
“小心,不要被心海的念头侵入识海。”林茗天提醒道,心之法则的印记在他周身亮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这里的每一个念头都带着原始的情绪力量,一旦被同化,就会变成只知执念的行尸走肉。”
话音刚落,一名年轻修士突然惊呼一声,眼神变得迷茫。他望着海面上一座由金色念头构成的岛屿,喃喃道:“那是……极品仙石矿脉……我要过去……”
说着,他便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座岛屿。云霄仙尊反应极快,六色仙元化作绳索将其缠住:“那是贪婪念岛!进去就会被无尽的贪欲吞噬!”
林茗天弹指一道心之法则碎片,注入那名修士的识海。碎片化作一道清泉,涤荡掉侵入的贪婪念头。年轻修士清醒过来,后怕地瘫坐在地上:“多谢岛主救命……刚才就像着了魔一样,脑子里全是挖矿、修炼、成仙的念头。”
“这就是心之法则的考验。”红袍老者的尘符在海面上划过,将靠近的几道怨念扫开,“它不直接伤人,却能放大你内心的欲望和执念。九原界的心之试炼与之相比,就像小水洼遇到了汪洋。”
队伍小心翼翼地在海面上航行,心海的念头似乎能感应到修士的内心。赵长风的战刀周围,总是围绕着好勇斗狠的念头;雷罚仙尊的尘雷锤附近,则漂浮着毁灭一切的杀意;而林茗天的九色道环周围,却是一片平静——心之法则的印记让他能免疫大部分念头的侵扰。
行至心海中央,一座由透明念头构成的岛屿出现在眼前。岛上矗立着一座宫殿,宫殿的大门上刻着“万念殿”三个字,与林茗天在九原界心之试炼中看到的幻象宫殿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