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弥漫,车队缓慢行驶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
可现在,人们顾不上害怕山路难行,因为比起这极差的路况,对面山头上敌人的炮火更有压迫感。
赵亚军提前了解过情况,知道这一段路有多么危险。
“这是我军插入一线阵地的唯一道路,可因为地形原因,前面两公里范围内,都在敌军的炮火覆盖范围内。”
赵亚军注视着雾气弥漫的山峦,声音变得低沉严肃。
“据我所知,过往这几个月,仅这一段路,已经造成了十多名战士的伤亡。”
有人惊呼,忍不住说道:“既然知道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走?”
这个问题抛出来,人群一阵沉默,那个提问的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多么多余和愚蠢。
是啊,那些战士明知道这段路危机四伏,为什么还要走?
是啊,医疗队成员明知道前线战地医院艰难危险,为什么要执意要来?
是啊,那千千万万的军人明知道上战场九死一生,为什么还要奋不顾身?
……
为什么?
为的,不就是国家疆土不丢分毫,为的,不就是驱逐外敌守护和平,为的,不就是子孙后代不用遭受铁蹄的践踏,能安居乐业过好日子?
宋战津伏在林菀君耳边,轻声问道:“我们这一仗,一定会赢的,是不是?”
因为林菀君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人,她知道结局是什么。
男人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扑在林菀君脸上,有些酥麻刺痒,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不说,我也知道会赢的。”
宋战津抓住林菀君的手,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在空间里,我看到了国家的未来,那么繁华,那么强大,仗怎么能打不赢呢?我们的人民,怎么能不安居乐业呢?”
他凝视着林菀君的侧脸,激动说道:“每次上战场前,我只要想到那些场面,就觉得浑身充满斗志。”
“我在幻想,我和你的孩子将来生活在那样和平幸福的盛世,我便有使不完的力气,便再也不害怕死了。”
这话让林菀君心中有些酸涩。
她故意“哼”了声,说道:“真不要脸,谁要和你生孩子?我都说过了,这段婚姻不作数!”
“作不作数的,等打完这场仗再说。”
宋战津嘿嘿笑,凑到林菀君耳边说道:“要是我活着回去,咱们就重新领结婚证,重新办一场更盛大的婚礼。”
“新娘是林菀君,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二人交头接耳,看上去极其亲昵与恩爱,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
甘萍调侃道:“果然是小别胜新婚,一会儿到了野战医院,咱们先给宋连长和小林腾一张床,让他们好好躺会儿。”
“甘萍,你胡说什么!”
赵亚军瞪了甘萍一眼,厉声呵斥道。
甘萍才不怕呢,她撇嘴说道:“我哪里胡说了?人家是正经的两口子,分开这么久,难道不该有独处的时间吗?”
“在床上又不是只能干那种事,人家两口子不能肩并肩躺着休息会儿?人家两口子不能说说心里话?”
甘萍目光灼灼看着赵亚军,带着一点坏笑。
“赵医生,你是不是想歪了?啧啧,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闷骚的。”
赵亚军语窒,被甘萍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