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的士兵用短刀刨土,沙土簌簌落在肩头。
墨家弟子点燃火油膏,奋力掷向粮仓顶。
“轰”的一声,火焰顺着茅草屋顶蔓延,很快就舔舐到了堆积的麦垛。
“有奸细!”
粮仓内传来惊叫声,无数突厥兵提着弯刀冲了出来。
秦武拔刀砍翻两个,却见更多的人从营寨深处涌来,为首的是个独眼将领,手里挥舞着柄九环刀。
“是骨咄禄的弟弟,俟利弗!”
有士兵喊道。
秦武心头一沉,这俟利弗是突厥有名的“拼命三郎”,当年在金山口一战,曾单骑冲垮唐军三个方阵。
他当机立断:
“撤!按原路线回都护府!”
撤退的路上,身后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秦武回头望去,只见俟利弗的骑兵已经追了上来。
他突然勒住马,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罐火油膏:
“你们先走,我断后!”
亲卫们还想争辩,却被秦武一脚踹在马屁股上:
“这是军令!告诉都护,粮草已烧,柳中城危!”
火油膏在追兵中炸开时,秦武的刀正劈断俟利弗的九环刀。
独眼将领怒吼着扑上来,两人在火光照映下缠斗,弯刀碰撞的火花与漫天火星混在一起。
柳中城的城墙在突厥人的撞击下摇摇欲坠。
骨咄禄骑着匹黑马,站在城下冷笑。
他身后的投石机正将燃烧的陶罐砸向城头,百姓们的哭喊声从城墙缺口处传来。
“薛仁贵!”
骨咄禄的声音传来,
“你杀我使者,烧我粮草,真当我不敢屠城?”
薛仁贵没有理会,只是指挥士兵用沙袋堵住缺口。
那个被救下的老汉正抱着块巨石,颤巍巍地往城下砸,石块砸在突厥兵的头盔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副将抹了把脸上的血,
“我们的箭快用完了,百姓也伤亡惨重。”
薛仁贵望向东方,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按路程,秦武的奇袭队本该回来了,可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在安市城孤军奋战的日子。
那时也是这样,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只能靠着一股血气死撑。
“取我的震天弓来。
”薛仁贵突然说道。
亲卫们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