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佩,在本王这儿能换五千石粮。
你若肯开仓,本王奏请陛下,让你儿子去太学读书,如何?”
王地主看着玉佩,又看看远处的洪水,咬了咬牙:
“成交!但我要殿下立字据!”
灾民们分到粮食时,李福忍不住问李治:
“皇叔怎么知道他会答应?”
“因为他想要的不是粮食,是体面。”
李治望着灾民们升起的炊烟,
“前隋旧臣在本朝多受打压,给他个台阶,他自然愿意卖人情。”
夜里,叔侄俩在临时帐中核对赈灾名册,李福突然发现有个村子的名字被划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柳溪村”三个字。
李治的笔尖顿了顿:
“柳溪村被洪水全淹了,没人活下来。”
“不可能!”
李福想起白天救援时,有个老妇说儿子在柳溪村当里正,
“我让人去查!”
查到的结果让两人脊背发凉。
柳溪村根本没被全淹,是地方官为了虚报灾情、侵吞赈灾款,故意隐瞒了幸存者,甚至放火烧了村子的临时避难所。
而这个地方官,正是李治去年提拔的寒门进士。
“看来我看走眼了。”
李治将那官员的考绩卷扔进火盆,
“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福却盯着卷宗上的批注。
“可塑之才,善理财”,笔迹正是李治的。
他突然明白,皇叔不是看走眼,是早就知道此人有问题,却故意用他来试探齐州的水有多深。
“皇叔早就知道?”
李治添了块柴,火光映着他的侧脸:
“官场如泥潭,干净的人未必能做事。
但脏了心的,必须清除。”
他看向李福,
“你记住,仁慈要有锋芒,不然就是纵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