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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元婴之体(第2页)

没有人可以不顺着皇帝的心意,当然,除了天上的神仙。

嘉靖帝心中不悦,但又不好表露,于是干瘦映黄的脸庞低垂,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宴雪行自然瞥见了嘉靖帝的表情,轻轻点头继续道:“修练不是一日之功,贫道会炼就仙丹引真人入道,等到入道以后便是不死不灭之躯,只要过了金丹期,度化飞升不是什么难事,真人倒无须为此忧愁。”

听到这,嘉靖帝抬起头来,脸色才稍微有所缓解,却见宴雪行站了起身,并且听到他手中的筊杯在晃动间叮当作响。

:“这次丹药便是能让真人筑基神速的仙丹,贫道也不知能陪真人到几时,说不定明日醒来便已位列仙班也说不定呢…”

:“所以,真人须得多费些心思,等西郊道场建好,到时候真人修炼一日千里,甲子年飞升也不是不可能。”

宴雪行轱辘话起了又落,嘉靖帝听了先是眉头紧锁,紧接着又一脸虔诚期待的样子。

:“说到这次神游,倒怪贫道进宫之前好爱戏文,不知不觉灵识便飘到了以前雅贤居的地方,只可惜,那雅贤居被烧过,现在已经改成了一幢西北小楼。上下三层,从戏园变成了青楼…真人知道这西北小楼在什么地方吧?”

得益于前面十几年听多了师父骗人的鬼话,这种胡诌糊弄的话即使宴雪行不情愿,却也是张口就来。

嘉靖帝面露疑惑:“雅贤居…西北小楼?朕久居深宫哪里得知它们身在何处?”

更何况还是个烟花之地。

宴雪行笑道:“在城南安宁街前,不同于以往,现在已经没有了看官戏伶,有的只是附庸风雅,唱些风花雪月的青倌闲客。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地方,曾经一曲千金多妩媚,赢得身前沾巾泪。如今都已变成油头粉面,男盗女娼的烟花巷了。”

:“仙君纤尘不染,为何神游去那种地方?”

迎上嘉靖帝不解的目光,宴雪行无奈笑了笑:“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都是些花眠酒宿之徒,台上青倌唇齿一开,唱的都是些书生们写出来哗众取宠的陈词滥调,等青倌们唱罢,周围便是一阵没理由的吹捧,紧接着,又是下一场自以为风雅的唱诗戏码。这也就罢了,都是些自命风流的人无聊寻乐子而已,偏偏这酒楼老板太会经营,寻来的歌妓不单只容色艳丽、能歌善舞,并且诗词书画堪堪能比秀才,这也使一些穷酸书生就算典衣卖书也要去风花雪月一番,以期望成全才子佳人的故事。只可惜,烟花巷的女子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先不说她们本就身不由己,就是能做得了自己主的,她们也未必能看得上那些穷酸书生。见惯了风月,大多数眼睛都瞄在了富贵子弟的身上,哪怕那些穷书生赔上家当,也不过是在勾栏瓦舍酒梦一回,或者有些才华的吟诗作对能出些风头,但他们终究大多数人都是些孙山落第,乡试都进不去的可怜人罢了…”

宴雪行闲谈般说着所谓的游历见闻,嘉靖帝虽然不知道他讲这些意欲何为,但也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全当消遣了。

宴雪行说到此处,回头看着嘉靖帝,其实他并不想违背原则编这些似是若非的谎话,多想也像杨仲芳那样痛斥他作为皇帝无所作为,然后告诉他所谓修仙都是凡人自欺欺人的把戏!始皇帝尚且逃不过生死,千百年来谁又敢称神化仙了?

念头一起,宴雪行眼神中便有了些颓意,重新在搁几对面的蒲团坐下。

:“所以说,科举考试乃国家重中之重的大事,要不这种只会沾花惹草不务正业之徒进了朝堂,危及大明江山,朕何以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听嘉靖帝这么说,虽然宴雪行并不以为严嵩之流是什么管理国家的人才,但皇帝面前总不好非议首辅,于是颔首淡淡地道:“国家的确需要人才治理,不过这种犬马烟花巷里的人也有他们的可悲之处,那些出身富贵的公子少爷就不必说了,这些穷酸书生耗尽家财却也未必不知道妓子凉薄,可他们依然前赴后继甚至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世人或者可以说这些穷书生好高骛远,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总以为自己是怀才不遇。而妓子们正是知道这些人的不甘才以诗文比试为共度良宵的筹码,如此书生们得到了自以为才华无处伸展的慰籍,青倌们也得了才情过人的名声,老板的生意因此兴隆旺盛。”

嘉靖帝:“仙君如此心得莫非神游此地不止一次?”

要知道清玄仙君可是修道之人,并且肉身已经修至元神出窍之身,要是意志不坚,五根不净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蓝清玄仙君总神游这柳街花巷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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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雪行眼波微转,轻叹了口气:“并非贫道愿意去那地方,实在是元婴出窍还不可抑制,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宴雪行顿了顿,又道:“犹记得前几日第一次神游此地,是一群年轻公子在二楼厢间吟诗作对,他们作的大多数都是无病呻吟的打油诗,但也不乏一些真正有些才华的,比如:

独立徘徊意若何,

羊车声已过銮坡。

黄金屋里春风面,

不及芭蕉雨露多。”

宴雪行忽然吟唱诗句,嘉靖帝虽不好诗文,但也觉得这首诗写得不错。

:“这是一名书生所写?”

:“此诗是一名书生所作,此诗一出,珠帘后的女子立刻调拨琴弦换了词牌,弹的是蝶恋花,并且以诗作词唱了出来。女子声线极美,台下看客如痴如醉,如此一曲唱罢,书生成了小姐的入幕之宾,赢得众人一片艳羡。偏偏有一富贵公子并不服气,见如花美眷上了花楼,不敢在地方撒泼,只对旁边誊抄诗文的穷酸秀才骂道‘此等粗枝滥作也值得拟曲传唱么?’能去西北小楼的大概都是有几分傲气的,那穷酸秀才立刻回呛‘如此诗文,阁下既然嫌弃,不如您给赋诗一首,以博得佳人青睐?’富贵公子却不以为然‘只有你们这些身无倚傍的人才觉得吟诗作对是什么了不起的才学,来西北小楼多次,本公子也算看透了!你们这些玩意儿越是穷酸就越是恃才傲物,能写诗文算得了什么?本公子可不像你们,但凡有个一书半文都恨不得记得清清楚楚,好似只要记得就能给你们带来多大好处似的,哼!本公子靠的是家世、富贵!就是本公子什么也不会,照样锦衣玉食,美女尽入我怀!’”

宴雪行讲得声情并茂,嘉靖帝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被吸引听了进去,听到那富家公子如此咄咄逼人,蜡黄如纸的脸上眉头也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书生们自然是被气得半死,而那些同样才识学短又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却觉得痛快淋漓,如此,便有人豪掷千金,请出花魁,弹唱了一段雅俗共赏的『琵琶记』。”

故事说到这已然结束,宴雪行不无感叹道:“什么时候习文断句成笑话,那富家公子仗着祖上福荫居然这样嚣张跋扈?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无耻至极!”

宴雪行声音冰冷,听起来确实动了气,仿佛真如亲眼所见一般。

难道仙君说的是真的?

嘉靖帝登时心里决定,等回了语心殿,就要让陆绎将这件事查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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