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谁干的?”沈赫回头问王猛。
王猛支支吾吾不回答,挠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兄弟,和你同乡们去找来些竹竿,把湿被晾在马场中间。”
沈赫很快下了决断,不用猜他也想得到是谁干的,不单是他,其他人其实也猜的到,不消说,肯定是王二出了风头后又被将军提拔,遭人嫉恨了呗!
:“这样会不会把事情闹大呀?”
对于沈赫的建议,年龄最小的王郊刚想动手抱起湿被子,王猛却犹豫着想要阻止。
:“难道你怕了?你别忘了,你们来到军营是做什么的!”沈赫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们来福州打倭寇,不是来这儿遭自己人暗算的!如果你怕惹事,你就做好上战场做别人肉盾的打算吧!”
:“别像个孩子一样,想要吃糖就得自己争取,而不是等别人施舍!”
王郊几个还站着不动,沈赫加重语气,目光又冷了几分。
王猛被他眼里的坚定触动,终于向同乡几人示意一个眼神,连夜把一张张湿厚的被子晾在了马场最显眼处。
床板湿透,地上王猛几个是不敢睡的,一来是睡不着,二来南方地底潮湿,躺在地上湿气入肺落了病根,极有可能就此染病客死他乡了。
就这样,王猛这个什长领着自己手下几个弟兄很快找到了石在山的营帐,并且惊动了同在营帐里的黄渠安,然而被吵醒的士兵大多数都只是一旁看着,尤其是黄渠安,见一帮人冲进来,看样子来者不善,黄渠安先是愣了一下,发现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最后竟慢悠悠地踢开被子坐起身来。
只见王猛领着几个王姓兄弟,二话不说扑通一下跪在石在山的铺盖前,齐声祈求道:“请大人为小的做主!”
没人想到王猛会来这一出,石在山脸色先是一变,紧接着皱眉喝道:“放肆!三更半夜私闯军上营帐乃是探军之罪!就算你我同出乌伤,难道本千总还能包庇你不成?”
来到福州已经半月有多,石在山也终于熬过水土不服缓了过来,但即使身体有所好转,脸色却依然面无血色,尤其是现在被王猛反将一军,气得他脸青一阵白一阵,就差没跳起来指着鼻子骂人了!
:“大人,非是属下没事找事,只是不知哪个贼人把属下几个人的床铺都浇了水,这等胡作非为的恶行实在让哥几个咽不下这口气!求千夫长给属下们做主!”
王猛心中已有猜想,料定此事与石在山脱不了干系,因此虽然求石在山做主,语气却是不善。
石在山冷哼一声:“怎么这么多人铺盖都没事,偏偏找上你们几个?”
王猛闻言差点肺都气炸了,敢情做坏事的还有理了?
王猛强忍怒气,咬牙道:“大家都是同乡,不留着力气打那倭寇,却有功夫在这背后放冷箭!”王猛已是气极,微抬下巴倔强道:“千夫长大人,你若是不为属下查清楚谁浇湿的铺盖,明早我就去报给陈哨官听,相信这等龌蹉的腌臜事,会有人替属下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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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说着就要走出营帐,藏在阴影里的石在山目光一沉,低声喝骂:“慢着!你是我的部下,打扰陈哨官做什么?有说不给你个说法了吗!”
王猛面上一喜,停住脚步看向石在山。
:“明日一早!本千总会给你一个交代!”
得到想要的承诺,王猛装模作样拱手做礼,心里却在叹服沈赫料事如神。
来之前沈赫就料定石在山会左右托词,他说在他们这一片营帐,没有石在山的允许谁敢这么胡作非为?说不定就是他指使人干的也说不定!如果自己前来兴师问罪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只是石在山没有想到的是,乌伤人里他的权利最大不假,可是桃花巷权力比他大的有陈哨官,比陈哨官大的是佘副将,比佘副将更高威望的却是戚将军!这种妄为是非,背后落井下石的小人行径,不要说戚将军,就连陈哨官那关都过不去,更不要说他们还有更多可以鸣屈的主了。
湿透的被子还在马场中间晾着,石在山为了平息王姓人的不满,让李耘李修荀兄弟俩的被子让了出来,至于李家兄弟如何过夜,那不是王猛他们想要关心的,重要的是他们原先的铺盖没法躺人,于是王猛几人就挤到了沈赫的卧草旁。
沈赫:“敢情你恩将仇报啊!”
王猛身躯高大,且身上汗味不小,一时挤得沈赫很是不爽。
:“营帐就你这有地可以躺,行了,你就当可怜兄弟几个!咱哥几个对付一晚得叻!”
夜已深沉,这一天又是打架又是讨要说法的,王猛早困得不行,也不管沈赫乐不乐意,大手安抚似的拍拍沈赫的手臂,嘴里发出梦呓般的话语,沈赫刚想骂人,没想到下一刻,这天杀的粗鄙村夫居然就拉起了大锯!
沈赫无奈叹气,想再叫他已经是不可能,此时的王猛打着震天的鼾声,睡得沉似死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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