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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雾中回廊上（第2页）

或者说，雨滴凝固在了空中。

每一颗悬浮的水珠里，都映出不同的可能性：

-他扣动扳机后，孩子们如沙堡般崩塌的画面

-他将枪口转向自己太阳穴时，整个城市突然数据化的瞬间

-他纵身跃向迷雾时，那些伸出的、半透明的机械触须

&0t;这是量子概率场？&0t;6昭伸手触碰一颗水珠，指尖穿过水面时激起一圈涟漪。水珠中的画面立刻改变，显示出第四个可能性：他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自己的肉体一寸寸变成光的数据流。

倒计时01:30，他的视网膜开始脱落。晶状体后方，辰神使的金色复眼结构正在生长。视野被分割成无数六边形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映出不同的时间线。

&0t;6昭，你还在犹豫什么？&0t;林无咎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6昭猛地转身，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楼顶。

记忆再次闪回。

北极基地最底层，辰神使站在巨大的量子计算机前。他的金色双眼反射着冰冷的光。&0t;这不是选择，6昭。这是观测。无论你选哪条路，都只是验证我的理论。&0t;

&0t;去你妈的理论！&0t;6昭记得自己当时这样吼道，&0t;那些孩子是活生生的人！&0t;

&0t;不，&0t;辰神使摇头，&0t;他们和你一样，只是数据流中的扰动。&0t;

现在，站在楼顶边缘，6昭终于明白了。这个选择从来都不存在。无论选哪条路，都是观测实验的一部分。

倒计时00:45，他的左腿开始晶体化。紫色数据流从膝盖向上蔓延，所经之处血肉转化为半透明材质。

楼下，转生儿童们同时举起右手。他们的掌心裂开，露出熟悉的机械眼——和林无咎的一模一样。

&0t;林无咎&0t;6昭苦笑，&0t;你一直都在看着，对吗？&0t;

没有回应。只有倒计时的蜂鸣声越来越急促。

00:10，他的胸腔开始光。心脏的位置，一颗微型量子核心正在形成。

00:05，所有转生儿童齐声开口，声音重叠成林无咎的声线：&0t;选择就是放弃，行动就是妥协。&0t;

00:01，6昭的机械左眼显示最后一条信息：&0t;认知稳定性12——临界点突破。&0t;

当倒计时归零的蜂鸣声响起时，6昭突然笑了。他向前迈步时，e化的左腿碎裂成无数光碎片。

在坠入迷雾前的最后一瞬，他看见所有转生儿童同时举起右手——他们的掌心都睁开了林无咎的机械眼。

然后，世界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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