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刚来时,大丫刚刚十二岁,五年过去了,大丫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大丫总是在做完事情后偷偷地来到画室里,偷看李子安作画,写字,每次她都露出痴情的神态。
最近,她开始自己绣着一对布鞋,上面绣着两只鸳鸯,绣着绣着,她都会自己偷偷地笑,不过这件事她不敢让她的父母知道,毕竟这是她的小秘密。
然而,大丫的这一举动并未逃过她母亲钟氏的法眼。当钟氏将大丫的情况告知钟铁匠后,钟铁匠不禁深深地叹息起来。
大丫生得一副水灵的模样,确实惹人怜爱。但钟铁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李子安绝非等闲之辈。且不说李子安相貌俊秀,单就他那超凡脱俗的气质,钟铁匠便断定此人绝不会在此地久留。至于李子安为何会来到此地,钟铁匠并不想过多揣测,但他心里明白,大丫与李子安之间可谓是云泥之别,大丫绝对配不上李子安。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让钟铁匠对大丫和李子安的关系持悲观态度。五年前,李子安初来乍到,当时的大丫在城外不幸被毒物咬伤,生命垂危,已在家中卧床数日,连出气都变得微弱。钟铁匠眼见大丫命在旦夕,便开始着手操办她的后事。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李子安如救星般降临。他不仅妙手回春,将大丫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地拉了回来,还告知钟铁匠一个残酷的事实:由于大丫被咬伤后耽搁了太久才得到诊治,毒素已经侵入全身,他的丹药虽然能够暂时保住大丫的神魂,但也只能维持短短五年时间。五年一到,大丫的神魂便会消散,最终魂归西天。
如今,时光荏苒,算一算时间,距离大丫的大限之期已然所剩无几。
这件事大丫一直被蒙在鼓里,她那颗少女敏感的心却渐渐察觉到了一些端倪。李哥哥对她的好,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和幸福。
每当有好吃的东西时,李哥哥总会特意给她留一份;他不仅耐心地教她认字、读书,还会在闲暇时间给她们姐妹俩讲故事。狗蛋年纪尚小,大丫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些故事都是李哥哥专门为她讲的。
尤其是那本《红楼梦》,大丫已经听了好几遍,但每次都觉得意犹未尽。她原本担心李哥哥会因为她的反复要求而感到不耐烦,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李哥哥依旧不厌其烦地讲述着书中的情节,这让大丫感动不已。
有一次,李哥哥竟然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这个举动让大丫的心像小鹿乱撞一般,紧张得好几天都难以平静。她甚至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怀上小孩,尽管她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甚少。
不过,让大丫感到意外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这种感觉有些期待。这段时间,她总是感觉很困倦,即使现在并非秋天,也没有所谓的“秋困”。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大丫并没有过多地去思考,而是每天都偷偷地绣着那对鸳鸯布鞋。
这对鸳鸯布鞋,是她特意为李哥哥准备的生日礼物。她要在李哥哥生日的时候,亲手将这份礼物送给他。而关于李哥哥的生日,其实是有一次她偶然听到李哥哥喃喃自语:“今天生日了,真孤单啊。”从那时起,大丫便将这个日子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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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日子终于到来。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李子安心情格外舒畅。他特意穿上了一套干净的蓝衫,显得精神焕发,准备前往城中那座闻名遐迩的酒楼,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他的生日。
李子安早早地就关上了店门,步伐轻快地走在街道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欢呼。他对即将到来的生日大餐充满了期待,想象着自己坐在酒楼的雅座上,品尝着美味佳肴,感受着热闹的氛围。
与此同时,大丫怀揣着那对鸳鸯布鞋,满脸通红地第二次来到了李子安的画室。她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地接近一个男子。然而,当她看到画室的大门紧闭时,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失望。
大丫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在中午的时候再来一次。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亲手将这双布鞋交给李哥哥,表达自己的心意。
带着些许遗憾,大丫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打铁铺前。就在她准备走进铺子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她发现天空好像变成了粉红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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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好想睡啊……”大丫喃喃自语道,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吞噬。
“妮儿!”钟氏的惊呼声在她身后响起,然而,大丫已经无法听到这声呼喊了。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钟氏见状,急忙冲上前去,试图扶起大丫,但她发现女儿已经毫无反应。她心急如焚,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
在打铁铺的后院里,钟铁匠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他听到钟氏的哭声,心中更加慌乱,连忙跑进房间查看情况。
当钟铁匠看到大丫七窍流血的惨状时,他的心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呆住了。
医生在一旁摇头叹息,无奈地说:“啊,老钟啊,这孩子毒发攻心七窍流血,情况很严重,没多少时间了。你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让孩子见见她想见的人。”说完,他赶紧走了出去,连钟铁匠给的诊金放在桌子上也没有拿。他边走边嘀咕:“奇怪,孩子五年前就应该毒发身亡,为何还会坚持到现在,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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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子安在一间酒楼里大快朵颐的时候,钟铁匠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他心急如焚地赶到酒楼,一见到李子安便如释重负地说道:“李先生,可找到你了,娃儿不行了。”话音未落,他那饱经风霜、布满沧桑的脸上,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瞬间将他的脸庞湿透。尽管他对事情的内情心知肚明,但当真正面对这一刻时,心中的痛苦和无助还是让他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