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姝呆呆看着,银蓝色的灵力从男人修长的手指一路蔓延而上,银纹涌下,只一瞬间,这颗枯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了新嫩地树枝,树叶,在扑簌簌的柔和响动中,长出了新叶,以及密密麻麻的花骨朵。
步遗欢轻笑一声,抬手将小狐貍举了起来,温声道:“姝姝,会想家吗?”
花骨朵随着花瓣长大,边缘缓缓分开,宛如月亮瓣儿般的纯白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细细密密,盈盈捧捧,干净剔透地一齐绽开。
阮清姝已经完全忘了委屈和抱怨,呆呆盯着这些莹白漂亮的小花,仿若晃动的碎月聚集在了一起。
这一幕……好熟悉。
脑子嗡嗡乱响,脑中似乎有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少年彻底愣住。
以前,好像也有人把他抱起来,让他摘花,看花。
雪花片似的素白,堆积在树上,和风拂过,冷色的花带裹挟着暖色的香,沁入躯体,浸入灵魂。
“姝姝,摘一朵给我啊。”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在说。
小狐貍微怔,情不自禁地伸出爪子,勾了一枝,但狐貍爪子握不住,情急之下,阮清姝下意识想要抓住,变回了人形!
身体骤然感到一阵寒意,还不待少年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彻底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步遗欢的雪白广袖将少年裸露的躯体牢牢盖住,嗓音轻哑,碧色眼眸也不自然的颤了颤,“冒冒失失。”
阮清姝闻言也不恼,少年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将掌心那一枝雪白的小花递了过去。
“给你。”
小美人眼睛一眨不眨,乖乖盯着男人,唇角噙着一抹极浅的弧度,软声轻轻道:“哥哥,给你。”
步遗欢没反应过来,但对少年送的东西,都欣然接受。
他垂首,雪色睫羽垂敛,阮清姝好似收到了暗示,细白指尖勾起男人垂落的头发,替他捋到了耳后,随后稀松平常地将话撇在了男人的发梢上。
步遗欢无奈,“好看吗?”
阮清姝点点头,认真道:“好看。”
此刻夜色正浓,院落中枯树生花,落樱冰纷,树下堆积花瓣,男人取下了自己漂碧色的发带,任由一头如雪般的长发垂落,容颜清冷温柔,恍若栖居人间的神祇。
少年像幼时那般依偎在男人怀中,昳丽眉眼垂敛,宁静,乌黑的发顶上落下雪白花瓣,九条雪白如茸的狐貍尾巴将少年紧紧包裹,视若珍宝般,藏在怀中。
“姝姝,今天没有吓着你吧?”步遗欢低声喃喃,眼眸垂敛,温柔缱绻。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少年的后背,吻若有似无地落在脸颊,眼尾,细致地描摹他的眉眼五官。
后赶来的三人看到雪树下二人的身影,自觉收敛了气息与声音,缓缓靠近,或爱怜,或贪婪,缱绻的,深情的,浓烈到极致的爱意化作令人心惊的一点儿扭曲,最终这一丝病态又被掩藏,在轻微的肢体接触后,化作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