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脸——本该是头部的位置覆盖着金属面罩,只在眼部留着两个孔洞,里面跳动着幽绿色的光芒。黑色风衣下的躯体显然经过了机械改造,右手臂是金属与血肉的融合体,五指化作锋利的刀刃,挥动时带起破风的锐响。
“不死鬼……”里昂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比他见过的任何暴君都要诡异,那身黑色风衣像殓衣般罩着它庞大的躯体,行走时衣摆摆动,露出脚踝处的金属支架,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深深的脚印,仿佛从地狱归来的索命者。
不死鬼低下头,似乎在嗅探猎物的位置。黑色风衣的领口微微晃动,露出里面插着的输液管,连接着一个挂在背后的金属罐,罐身印着保护伞的标志,正不断往它体内输送着粘稠的液体。
“它穿着风衣是为了掩盖热源。”艾达的声音压得很低,“卫星只能扫到模糊的信号,就是因为这个。”她突然从背带里抽出一把改装过的弩箭,“瞄准面罩的缝隙,那里是视觉传感器。”
不死鬼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猛地转向他们的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黑色风衣被它的动作掀起,露出腹部的机械装甲,上面布满了弹孔和划痕,显然经历过多次战斗。它的右臂猛地挥出,利爪带着破空声扫向旁边的路灯,钢筋水泥浇筑的灯柱瞬间被拦腰截断,轰然倒地。
“分散它的注意力!”里昂大喊着扣动扳机,子弹打在不死鬼的风衣上,被里面的装甲弹开,在地上弹起一串火花。他趁机绕到侧面,试图吸引不死鬼的注意,给艾达创造机会。
不死鬼果然转向他,迈开沉重的步伐追来。黑色风衣在奔跑中猎猎作响,像一面破败的旗帜。里昂在废墟间灵活地穿梭,利用断墙和石柱躲避攻击,眼角的余光瞥见艾达已经绕到了不死鬼身后,弩箭正对准它的后颈——那里是生化兵器的神经接口,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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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里昂大喊着朝不死鬼扔出一枚闪光弹。
刺眼的白光爆开的瞬间,不死鬼的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艾达的弩箭精准地射向它的后颈,穿透黑色风衣,没入神经接口的缝隙里。不死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猛地转身挥爪,艾达早有准备,侧身翻滚躲开,风衣的下摆却被利爪划破,露出腰间的淤青——那是旧伤,里昂认出那是当年在浣熊市留下的疤痕。
不死鬼的愤怒让它变得更加狂暴,黑色风衣被它自己的利爪撕碎,露出布满鳞片的后背。它不再追击单个目标,而是疯狂地挥舞双臂,周围的断壁残垣被扫得粉碎,砖石飞溅中,里昂突然看到蹲在混凝土柱后的琳娜——她的水壶掉在了地上,正想去捡。
“危险!”里昂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在不死鬼的利爪挥下的瞬间将琳娜扑倒在地。锋利的刀刃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切开战术背心,留下三道血痕。
“叔叔!”琳娜吓得尖叫,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里昂忍着剧痛将她推到安全处:“往西边跑,那里有座桥,过桥后一直走就能看到公路!”他从地上捡起M9,“快走!”
琳娜看着他流血的后背,又看了看正在咆哮的不死鬼,咬了咬唇:“我不走!我……”
“这不是闹着玩的!”里昂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你的同伴可能已经离开了,你必须去找他们!”
琳娜被他吼得一哆嗦,终于点头,抹了把眼泪,抓起地上的登山包转身就跑,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废墟的拐角处。
里昂松了口气,转身时正好看到艾达被不死鬼逼到了墙角。她的P226已经空了,正用匕首格挡不死鬼的攻击,黑色风衣的碎片落了一地。“里昂!”她朝他扔过来一个东西——是那枚银色的U盘,“数据在这里!”
里昂接住U盘塞进战术背心里,同时抽出靴筒里的军用匕首。他知道不死鬼的弱点在哪,二十年前的记忆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他助跑几步,借着不死鬼挥爪的间隙,纵身跳到它的背上,左手死死抓住金属面罩,右手将匕首狠狠刺向颈部的接口!
“吼——!”不死鬼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身体剧烈地晃动起来,试图将他甩下去。里昂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匕首几乎要脱手,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右臂上,匕首不断深入,暗红色的血液喷溅在他的脸上,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艾达趁机从墙角冲出,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枚特制炸弹,拉动引线后精准地扔向不死鬼的胸口。那是枚微型高爆弹,附着性极强,一接触到不死鬼的躯体就牢牢粘住了。
“跳!”她大喊。
里昂猛地从不死鬼背上跃下,在空中翻滚一周,重重落在地上。几乎同时,炸弹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将他掀飞出去,撞在墙上,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只能感觉到地面在剧烈震颤。
不知过了多久,里昂才缓缓睁开眼。烟尘弥漫中,不死鬼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黑色风衣被炸得粉碎,露出里面支离破碎的躯体。绿色的血液流淌在地上,泛着诡异的泡沫,金属面罩滚落在一旁,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组织。
艾达走过来,踢了踢不死鬼的残骸,确认它彻底不动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死了。”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弩箭,箭头上还沾着绿色的血液,“琳娜跑远了?”
里昂挣扎着站起来,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知道该往哪走。”他摸了摸怀里的U盘,金属外壳已经被体温焐热,“保护伞的实验室在哪?”
艾达朝医院的地下室入口抬了抬下巴:“就在下面。琳娜闻到的消毒水味,其实是新型病毒的培养液。”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废墟上,“看来浣熊市的债,还得我们来清。”
里昂望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二十年前的噩梦仿佛再次浮现。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手忙脚乱的菜鸟警官。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转身跟上艾达的脚步,黑色风衣的碎片在他们脚边轻轻晃动,像无数破碎的影子。
医院的急诊大厅早已面目全非。挂号台的玻璃被震成粉末,地上散落着生锈的针头和破碎的药瓶,墙角的自动售货机倒在地上,可乐和果汁的残留物在地面结成了深褐色的硬块。艾达用战术手电照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光柱切开浓重的黑暗,照亮了台阶上厚厚的灰尘——灰尘上印着几行新鲜的脚印,大小和琳娜的登山靴吻合。
“她没听你的话。”艾达回头看了里昂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十三岁的探险家,胆子比你当年还大。”
里昂皱眉盯着那些脚印,后背的伤口在动作间牵扯得生疼。“她可能是迷路了。”他从背包里掏出医疗包,咬着牙撕开后背的战术背心,露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绿色的血液痕迹已经变成了黑褐色,“帮我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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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接过碘伏和纱布,动作熟练地清理伤口。她的指尖触碰到里昂的皮肤时,他能感觉到一丝微不可查的停顿,仿佛在透过疤痕回忆二十年前的某个瞬间。“当年在警局,你也是这样硬撑着。”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明明中了丧尸的抓伤,还非要把疫苗让给克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