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匠摆摆手,憨厚一笑。
“没有没有,自从你身边那后生和他谈过之后,那老板就再也没为难过我们啦。”
“谈?”
相泽燃眉头一皱,仔细在记忆里搜索这事儿。
“就是那次之后,那后生又来过一回,当着我的面和那老板聊了好一阵子呢。”
“然后呢?就解决啦?”
“也不是那么顺利,主要是,他们做生意的那块地方,很快就拆掉啦。那老板高兴坏了,也就没再刁难我。”
相泽燃耐着性子,仔细分辨锁匠话里的信息,转头向村口看去。
果然,夏天还热热闹闹、摆满摊位的那块空地,已经拆除了水泥地面,矮墙也砸掉了一半。
这事儿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他压根儿没有留意。
现在冷不丁看到,只恍惚感觉,原来拆迁这件事情,的确已经迫在眉睫。
如果这村子真的没了……
那他和周数之间,就再也没有了连接。
想到这里,相泽燃表情凝重,不得不再次考虑起周数的那些话。
相国富在相老爷子坟前摆好贡品,郑重磕了三个响头,依依不舍站起身来。
身边,相世安夹着个公文包,倚靠在树干上,抬起小腿拍了拍裤脚上的泥土。
“你过来,给爹磕个头。”
相世安不以为然,晃晃悠悠走到蒲团前,偏坐下去,额头碰了碰地面。
相国富巴掌摁住他后脖子,用力一压,吓得相世安撅着屁股死命挣扎。
“哥,哥!脏着呢,我这新买的衣服!”
“我管你新的旧的,你诚心诚意给爹磕一个!”
相世安强扭不过,只得跪直身子,“咚”地一声,磕了个响头。
再抬起头时,相国富才多少缓和了脸色。
两人一起回到相家老宅,相国富里里外外替弟弟收拾起了屋子。
过年之前,他没挤出时间。
原本吩咐相世安趁早收拾出来,没想到这次来一看,还是乱糟糟一片!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相国富去下坡小卖铺里买了点挂面,就着菜地里薅出来的白菜叶,煮了点清汤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