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顾一切地往前扑,被死死拉住,面前人墙合拢,无数兵刀如箭矢,差一点点,便万箭穿心。
眼眸通红,死死盯着萧芫,声音沉沉震开,“无凭无据便胡言乱语,若非怀上了你……”
“阿母的信,你不知吗?”
萧芫挑眉,一字一顿,“信中,亲口所言。”
萧正清强撑的一口气,忽然便散了。
他,如何不知。
只是不想信,不敢信。
一切还未发生时,信中,便一字一句,字字箴言。
他无法辩驳,更,无从辩驳。
萧芫后退一步,落入一人的怀抱。
眸底顷刻绽出点点暖意,手稍往后,被正正握住,十指相扣。
侧前方一双手探出,弯腰拿起斜在地上的剑,直身,抬首。
萧正清看清的一瞬,瞳孔巨震,“你,你……”
“表兄。”
萧芫在李晁怀中,笑唤江洄。
“……表,兄?”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仿佛突然,成了世上最难理解的词汇。
江洄回身,躬身拱手,“圣上,萧娘子,此处,便交给微臣。”
萧芫眸光滑过神色渐渐空洞茫然的萧正清,轻嗯一声。
转身。
天地凄茫,大雪纷飞。
身后,钝刀入肉,这些年的过往缘由,慢条斯理,在江洄口中,缓缓道出。
萧正清的嗓音渐染上绝望,沙哑如腐朽之木。
萧芫牵着身畔人的手收紧、发颤。
忆起最初的懵懂,忆起哪怕差些因父亲而死,也还是怀着妄念,妄想有一日,父亲能对她好些,能想通,阿母的逝世,并非她的过错。
可是结果呢,前世,她死得那样惨。
既然如此,便当以牙还牙。
他最在乎什么,她便湮灭什么,让他半世时光,皆成笑话。
让那些他坚信的,支撑他直到如今的,皆成泡沫幻影,再也不见。
自私自利,背信弃义,为了所谓家族荣光,为了手中权柄,害过姑母,更弃了她。
阿母半生苦难,好容易到了京城,看到了希望,却遇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