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看着淤积的管口,看着墙外传来的撞击震动,眼中闪过一抹极度冰冷的疯狂!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水压”、“流速”、“冲刷力”、“牺牲”的图谱在污浊的水光中清晰运行。
“祭品!”草叶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穿透雨幕,“把‘料’!拖过来!塞进管口!”
“料”?战士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是那些之前剥皮剃毛后剩余的、被砸碎搅烂但尚未用完的敌人和族人的尸体碎块!它们被堆在窑口附近,此刻正被雨水冲刷着,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
几个战士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冲过去,用陶盆疯狂地舀起那些粘稠冰冷的骨肉碎渣和尸泥,冲到管口,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粘稠的尸泥骨渣瞬间堵塞了管口!
“不够!”草叶厉喝,“活水!引寒潭水!用皮囊!从高处!灌进管道!冲开它!”
寒潭水?寒潭早已被污物污染!但此刻顾不上了!战士们立刻用仅存的兽皮水囊,冲向寒潭边(水位已暴涨),灌满冰冷的污水,然后冲到窑口附近相对的高处,将皮囊口对准管道入口上方,猛地倾倒!
哗——!
一股相对强劲的、冰冷的寒潭污水,从高处灌入管道入口,狠狠冲击着那些塞在管口的尸泥骨渣!
奇迹发生了!
在外部水压的冲击下,那些粘稠的尸泥骨渣非但没有完全堵塞管道,反而被强大的水流裹挟着、推动着,如同无数颗充满油脂和有机质的炮弹,猛地冲入管道深处!它们撞击着粗糙的管壁,摩擦着接口处的泥疙瘩,在管道内形成一股粘稠而充满破坏力的激流!这股由尸泥、骨渣、油脂和污水组成的“血肉炮弹”,在管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粗糙的管壁被强行刮擦“润滑”,接口处的泥疙瘩被冲击、挤压、部分冲散!
咕噜噜!哗——!
管道深处传来沉闷而剧烈的冲刷声!淤积在管道入口的污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推了一把,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浑浊的、裹挟着大量秽物的激流,顺着歪歪扭扭的陶管,呼啸着冲向墙根!猛烈地撞击着被封堵在墙洞里的那截陶管,然后——
轰!!!
墙根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那个被厚厚泥浆封堵的洞口猛地一震!一股粗大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浑浊水柱,如同压抑已久的毒龙,混合着破碎的泥块和骨渣,狂暴地喷射而出!直射墙外!
墙外瞬间响起一片惊骇欲绝的惨叫和怒骂!
“啊!我的眼睛!”
“毒水!是毒水!”
“好臭!烂了!我的皮烂了!”
喷射的污水柱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冲垮了墙根附近几个躲闪不及的穴熊战士!恶臭的污水和秽物劈头盖脸地浇在他们身上,灌入口鼻!污水中的尸毒、腐肉残渣和排泄物病菌,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迅速侵蚀着他们的皮肤和黏膜!
沟壑内,随着管口压力的释放,淤积的污水潭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下降!浑浊的污水顺着管道发出哗哗的流淌声,源源不断地冲向墙外!
“通了!通了!”沟壑内响起劫后余生般的呼喊,虽然声音虚弱。
草叶站在不断下降的污水边,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她看着那根歪歪扭扭、糊满泥浆、不断震动着、发出污秽流淌声的陶土管道。它丑陋、粗糙、充满暴力拼接的痕迹,但它正在工作!正在将致命的污水和死亡,强行导向敌人!
秦霄意识碎片中关于“流体输送”、“管道工程”、“牺牲润滑”、“生物质利用”的图谱在眼前冰冷闪烁。牺牲了墙下挖掘者的生命和健康(那个被石矛刺穿大腿的战士已经因为污水浸泡而高烧昏迷),牺牲了作为“润滑炮弹”的尸体尊严,换来了这污秽的洪流。
她走到墙根,透过被污水冲刷得稀薄的泥封缝隙,看向墙外。借着敌人慌乱的火光,她看到墙根下已经一片狼藉。喷射的污水冲垮了部分简陋的掩体,几个穴熊战士在恶臭的泥水中翻滚哀嚎,拼命抓挠着被污水灼伤、开始红肿溃烂的皮肤。浑浊的污水顺着地势流淌,污染了他们部分聚集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穴熊人的攻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生化攻击”而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和恐慌。
“不够。”草叶的声音在雨声中低不可闻。她看向沟壑深处,那里依旧有污水在汇集,管道的水流还不够快,墙外的污染还不够广。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沟壑内那些蜷缩在窑口高地、气息奄奄的老弱病残,最终落在寒潭边——那里,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之前被剥下的、带着毛发和油脂的头皮碎片、废弃的皮甲残片、以及被暴雨冲刷下来的大量树叶和浮木。
“继续。”草叶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而冷酷,带着一种永无止境的索取,“所有能堵住管口的东西!毛发!皮甲!树叶!浮木!塞进去!塞紧!再用皮囊!从更高处!灌水!冲!给我冲垮他们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