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毁…官值…亵渎…圣范…罪…全值熔铸!”石算宣判。
劳力被剥光,四肢张开,呈“大”字型绑在范法台的青铜砧板上。范卫将打翻的陶盘里所有钱币(包括未受损的)收集起来,用坩埚盛着,在劳力上方重新熔化!
滚烫的、金红色的铜汁被缓缓倾倒在劳力赤裸的身体上!
“啊——!!!”
非人的惨嚎响彻沟壑!铜汁接触皮肉的瞬间,青烟冒起,焦糊味弥漫!皮肉如同蜡油般融化、碳化!骨骼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劳力如同被浇铸的铜像,在剧痛中疯狂扭动,身体被滚烫的金属包裹、熔蚀!最终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身体与凝固的铜汁融为一体,形成一尊扭曲恐怖的、包裹着人形的金属疙瘩。
“官值…已…熔铸…归…公…”石算在骨板上冰冷记录。这尊人形铜疙瘩被抬走,作为“警示”矗立在铸币厂门口。
**价值的死寂:**
范吏的暗金身影笼罩着沟壑的每一个角落。记账骨板成为生命的枷锁。奴隶们紧握着自己那点可怜“官值”的登记,不敢看别人,也不敢被看,生怕一个眼神引来“私值交易”的指控。战士和监工也噤若寒蝉,任何物品的传递都成为死亡陷阱。沟壑彻底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冷的记账簿,里面凝固的,是最后一点残存的人情与互助本能。只有范吏验范尺划过钱币的冰冷摩擦声和范刑熔炉的轰鸣在死寂中回荡。
石根缓步走上范法台。他腰间悬挂的权力坠饰,在暗金制服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沉重。法轮、纺轮、窑炉、水卫、陶瓮、法鉴锤、司音埙、食鉴甑、瓮鉴模型、焦炭烙印、律砖模型、战埙模型、药鉴甑、酵鉴模型…如今又多了一枚微缩的、暗金色的、边缘锐利的新权钱模型,钱面刻着深黑色的“范”字。他无视青铜砧板上凝固的暗红血垢和那滩硬骨断腕留下的血泊,径直走到供奉着新“圣范”的神龛前。
神龛紧闭,青铜锁在铸币炉火的映照下泛着红光。石根没有开锁,而是伸出手指,用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冰冷的青铜锁身。触感如同冰冷的金属货币。
他转过身,走到范法台中央那块巨大的青铜砧板前。砧板边缘刻着叠加的《陶范铸币典》冰冷条文,板面上残留着劳力被熔铸时溅射的铜汁和皮肉焦炭的混合物。
石根俯身,用指尖拈起砧板上最显眼的一样东西——一枚刚刚由新圣范铸造出炉、尚带余温、边缘锐利、正面法轮、背面石根符号的“新权钱”。
他将这枚沉重的、带着金属气息和死亡余温的钱币,举到眼前。炉火在“法轮”和“石根”符号上跳跃,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然后,石根做了一件让所有范吏都感到自身即将被熔铸的事情。
他张开嘴,将这枚边缘锐利、尚带高温的金属钱币,缓缓地、塞入了口中!
坚硬的金属边缘瞬间割破了他的口腔内壁!滚烫的温度灼烧着粘膜!浓烈的金属腥气和皮肉焦糊味混合着涌入口腔!石根面无表情,用臼齿狠狠地、反复地**研磨**着口中的钱币!
“嘎吱…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和血肉被切割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范法台上清晰地回荡!坚硬的金属在他的齿间被刮擦出火花和碎屑!他紧闭着嘴,喉结艰难地滚动,吞咽着那混合着金属碎屑、鲜血和自身皮肉的浆液!
片刻后,他张开嘴。口中只剩下残留的金属颗粒和浓烈的血腥气。那枚钱币被吐了出来,落在青铜砧板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钱币依旧完整,但表面布满深深的齿痕和刮痕,“法轮”和“石根”符号被磨得模糊不清,边缘沾着石根的口水、鲜血和细小的口腔组织碎块。
石根伸出被割伤烫伤的舌头,舔去嘴角的鲜血和金属碎屑。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刚才咀嚼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子。
他弯下腰,从青铜砧板那滩硬骨的断腕血泊边缘,用指尖蘸取了一点粘稠、温热的、混合着血细胞和组织的血浆。
然后,他直起身,用这沾着战士鲜血和生命热量的手指,缓缓地、涂抹在青铜砧板边缘、那刻着《陶范铸币典》冰冷条文的地方!
粘稠的血浆覆盖了“熔铸”、“剁指”、“官值”等血腥字眼,形成一道滑腻、反光的、如同润滑油的痕迹。
“铸币…典…”石根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金属锭断裂,带着一种吞噬了价值本质的冰冷满足,“…非铜…非金…乃…骨屑…血膏…髓液…为范…”他顿了顿,喉间发出一声如同熔炉沸腾的咕噜声,目光扫过砧板上那枚布满齿痕、沾着他血肉的钱币,又扫过台下那些在暗金制服中因恐惧而身体僵直的范吏,声音如同从钱币的方孔中传出,带着永恒的、令人窒息的回响。
“…官值…之固…不在尺…不在模…在…吾…齿…舌…颚…颅…凡…立此…青铜…砧…者…皆…为…钱…之…肉…锭。”
血浆在冰冷的律文上缓缓流淌、滴落。石根眉心的那道污秽黑痕,在范吏暗金制服的映衬下,仿佛也变成了一个微缩的法轮,无声地碾磨着整个沟壑最后一点残存的生命价值。那枚沾着血肉、布满齿痕的钱币,在范法台的炉火中,闪烁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象征着金融权力最终异化的、绝对冰冷的金属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