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和徐凤年父子俩,看着那个恭恭敬敬退出去的陈芝豹,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是有点不够用。
那个背影,还是那个熟悉的白衣。
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味道,已经完全变了。
以前的陈芝豹,是一杆藏在鞘里的枪,锋芒毕露,随时都可能刺出来伤人。
现在的陈芝豹,依旧是那杆枪。
但枪尖,已经永远只对准一个方向。
枪柄,也已经牢牢地握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爹,我怎么感觉……有点发毛呢?”
徐凤年咽了口唾沫,小声地对徐骁说道。
他不是害怕陈芝豹。
他是对自己这个三弟的手段,感到了一种源自心底的敬畏。
不,甚至是恐惧。
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他这个三弟,做的事情,比杀了陈芝豹还要可怕。
他这是把一个人的灵魂给掏出来,洗干净了,再塞回去一个全新的。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徐凤年对武学的理解范畴。
“发毛?你小子懂个屁!”
徐骁一巴掌拍在徐凤年的后脑勺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种混杂着骄傲、兴奋和同样一丝丝心悸的复杂神色。
“这叫手段!这叫帝王心术!不!这他娘的是天主心术!”
徐骁嘴上骂着,心里却在狂呼。
爽!
太他娘的爽了!
他徐骁这辈子,最头疼的就是陈芝豹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既要用他的才,又要防他的反。
每天都跟走钢丝一样。
结果呢?
到了自己三儿子这里,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问题,解决了。
解决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那叫一个彻彻底底。
看着徐骁那副又得意又后怕的样子,徐凤年揉着后脑勺,苦笑不已。
他算是看明白了。
自己这个三弟,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揣度了。
跟他讲道理,讲权谋,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