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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淝水弩(第2页)

撤退的号角是在午时吹响的。陈五骑在沙云上,望着残兵们拖着伤腿往回走,甜卫的皮甲上沾着血和泥,骑射手的红缨被血浸透,像蔫了的花。老张被抬上渔船时,左腿的箭还插着,他咧着嘴笑:"大人,末将砍了两架弩机,够换两亩水田不?"

陈五蹲下来,帮他拔箭。箭头倒刺勾着肉,老张疼得直抽气,眼泪掉在皮甲上:"大人,末将没给甜卫丢脸。"

"没丢脸。"陈五说,"你砍的弩机,我记在功劳簿上。"

老周是最后回来的。他浑身湿透,怀里还抱着那个泡乌头叶的陶瓶:"大人,末将的渔船沉了七条,可烧了他们五艘船。"

"好。"陈五说,"你烧的船,我记在功劳簿上。"

李昭的骑射手只剩一半。他跪在陈五面前,手里攥着支断箭:"大人,末将没护住兄弟,求您罚。"

陈五把他扶起来:"要罚,罚我。是我没算到他们有备用划桨手,没算到破城弩的射程能到八百步。"

午后的阳光照在泗水上,把血浪染成了金色。陈五站在土坡上,望着长孙真的羽林卫正在清理战场。长孙真走过来,横刀扛在肩上,刀身的缺口在阳光下闪着光:"陈大人这一仗,砍得狠,可没砍到根。"

陈五摸了摸腿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结了层黑痂:"萧承之的破城弩是杀招,咱们得想别的法儿。"

长孙真指了指陈五腕间的银镯:"某在漠南打柔然时,见过这种守字镯。当年柔然可汗的金帐,也是靠守着粮道才撑了三个月。"

陈五望着南岸的战旗,突然想起太武帝的手诏:"淮水以南的田,朕要种大魏的稻。"他摸出甜灯,金砂在掌心凝成狼形,狼的嘴里叼着根芦苇——这是甜灯第一次在战后示路。

"长孙将军,"他说,"您带羽林卫去东岸扎营,用土堆筑箭塔,挡破城弩的箭。某带甜卫去北岸的红柳林,砍竹子扎竹筏,等夜里摸过去烧他们的弩机。"

长孙真笑了,眼角的刀疤跟着动:"陈大人这是要夜袭?某在漠南打过二十次夜袭,最狠的一次,砍了柔然可汗的金帐旗杆。"

陈五也笑了。他望着营外的芦苇荡,阳光透过芦苇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他知道,这一仗还没打完,刘宋的弩机还在响,萧承之的旗还在飘,可他不怕了。

因为他是陈五,是镇北将军,是太武帝的刀,是百姓的灯。就算血溅淝水,他也要把这护民的路,走到底。

傍晚的风卷着湿气吹过来,陈五打了个寒颤。他摸出怀里的麦饼,咬了一口——还是甜的,甜得发苦,却甜得踏实。他知道,这甜,会渗进淝水的土里,会爬上南岸的田垄,会在所有娃娃的嘴里,长成漫山遍野的甜。

沙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用脑袋蹭他的手背。陈五蹲下来,给它擦药,沙云疼得直抽气,却没躲开。他望着沙云的眼睛,那里映着夕阳,映着龙旗,映着所有他要守住的光。

他知道,这光,会化雪,会生根,会在淝水两岸的废墟上,长出漫山遍野的甜。

而此刻,南岸的楼船里,萧承之正摸着被烧黑的船舷,嘴角勾出冷笑。他摸出怀里的密信,信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陈五夜袭,可设伏于芦苇荡,以火油为引。"

夜风卷着信角,把"伏"字吹得猎猎作响。

陈五站在土坡上,望着南岸的火光,完全没注意到,芦苇荡深处,二十桶火油正被刘宋士兵埋进泥里,像二十颗等待引爆的雷。

他只知道,今夜,他要带着甜卫,带着麦饼,带着所有他要守住的人,去砍断刘宋的弩机,去守住大魏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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