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夺独自泡在池中,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冷白的皮肤在热水中泛着淡淡的粉。
恰好此时,谢夺的目光也看向这边。
两个人目光相接,江听绾不得不开口。
"怎么一个人在这?"
不过这话一出口江听绾就后悔了。
谢夺刚回谢家不久,圈子里的人大多从小认识,彼此熟悉,而性格内敛,独自泡温泉再正常不过。
他抬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水雾弥漫散开,露出里面的肌肉和若隐若现的曲线。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前之人披着浴袍,米白色的绒毛浴袍裹住她尚带水汽的身躯,宽大的版型让她显得有些娇小。
她发梢还在往下滴落水珠,沿着优美的脖颈曲线滑入衣襟,氤氲的热气在她周身缭绕,衬得她眉眼愈发朦胧动人,慵懒又随性,周身萦绕着令人不住心动的温柔气息。
"等会一起来吃烤全羊?"江听绾见他不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可刚转身,她的手腕就被一把抓住。
但是两个人都没预料到,下一刻,她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整个人居然就这样跌进池中。
温热的水瞬间淹没头顶,江听绾挣扎着浮出水面,气得脸颊发红:"谢夺!"
水珠顺着她的长发滴落,蕾丝罩纱湿透后贴在皮肤上,比直接裸露更令人心跳加速。
谢夺看着她这副有些生气的样子,竟低笑出声。
"陪陪我吧。"他的声音难得柔和,伸手将她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就当补偿我上次在帮你把欧雅救出来?"
江听绾瞪着他,看着谢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她有些生气,但还是选择了留下。
谢夺的眼神太孤独了,平心而论,他是个很好的人,她还是不愿意看到他这样。
她叹了口气,靠在池边:"就十分钟。"
她拿出手机给白露发了条消息,拜托她去接陆忆悄,然后轻轻滑入水中,在谢夺身旁坐下。
雪花落在水面上,瞬间消融。
水波荡漾,两人的手臂偶尔相触,又很快分开。
谢夺仰头望着飘雪的天空,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小时候虽然过得不好,"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至少过年时,母亲还会煮一碗长寿面给我。"
江听绾侧过头,看到他冷峻的侧脸在雾气中显得格外孤独。
水珠从他的下颌滑落,分不清是温泉水还是别的什么。
"现在什么都有了,她却不在了。"
这句话轻得像雪落,却重重地砸在江听绾心上。
她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加上之前听到他病房里的对话,她知道谢夺并不想回到谢家。
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温热的泉水在他们之间流动。
"以后会有越来越多人陪着你的。"她轻声说。
谢夺缓缓转过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着她,声音暗哑:"我不需要越来越多。"
"什么?"江听绾没听清,水声和远处渐渐走近的笑声淹没了他的话语。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股力道攥住,未等反应便被猛地拉近。
谢夺滚烫的掌心紧贴着她的手背,指节交错着将她的手死死扣在自己心口。
她仰起头,撞进谢夺眼底翻涌的暗潮——
"我只想你陪着我。"谢夺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砂砾,带着情愫的沙哑在白雾里震颤,"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