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序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烟雾在玻璃上晕开,模糊了窗外繁华的城市楼群。
"取消吧。"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助理欲言又止,最终只应了声"是",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烟灰缸里已经积了两三根烟蒂。
江时序很少抽烟,他一向自律到近乎苛刻,不喜欢依赖任何形式的慰藉。但此刻,尼古丁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竟成了唯一能让他平静的东西。
他有什么资格管她呢?
只要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沈观温柔体贴,谢夺执着专一,无论哪一个,能让她开心就是好事。
理智告诉他,他不该插手这些。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
记忆突然闪回到多年前的英国——他站在大雪纷飞的校园外,看着十八岁的江听绾抱着书本从图书馆跑出来,围巾在风中飞扬,像一只振翅的蝶。
那时他以为,这种跨越半个地球的探望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牵挂。
直到回国后的那场晚宴。
试衣间里,她被下药后潮红的脸颊,无意识蹭过他掌心的温度。送她去港城的夜晚,她在房间里睡时,他鬼使神差落在她发间的吻。
所有的界限都在她的身上崩塌。
香烟燃到指尖,灼痛感让他猛地回神。
江时序掐灭烟,看着最后一丝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转身时瞥见办公桌上那个相框——江听绾大学毕业时穿着学士服的照片,笑容明媚如朝阳。
他伸手将相框扣在桌面上。
这个相框,平日里都放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他不会轻易拿出来,就像他们。
有些感情,注定只能锁在不见天日的深渊里。
玻璃窗映出他紧蹙的眉头。
江时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文件堆了厚厚一摞,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
暮色渐沉,江听绾站在钟表工坊的玻璃展柜前,暖黄的射灯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江小姐,您的表。"白发苍苍的老师傅取出一个檀木表盒,丝绒衬里上静静躺着一枚铂金腕表。
表盘是罕见的冰川蓝,时标用钻石镶嵌,背透机芯上刻着「J。S。」的缩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陀飞轮用了特别的双轴设计,"老师傅推了推眼镜,"整个瑞士能做出这种工艺的不超过三个人。"
沈观倚在一旁的柜台边,目光在江听绾专注的眉眼间流连:"你对你哥哥倒是很好。"
这表是江听绾一个多月之前特地托他找人定制的,那时她还在忙着港城的事务,却百忙之中交代了他各种细节,生怕出问题。
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情绪,指尖轻敲玻璃柜面,半开玩笑道,"也没见江小姐为我破费。"
“那当然。”江听绾接过表盒,闻言挑眉轻笑道:"沈总要是也想当我哥哥——"她故意拖长音调,"也能有这个待遇。"
沈观听到她的回答,心下了然,低笑出声,眼中泛起几分笑意:"这个位置,我可不敢要。"
-----------------------------------------------
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时序坐在办公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