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百夫长模样的鞑子军官,甚至嚣张地驱马,来到了城墙下一百二十步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已经能让他看清墙上那些南人脸上恐惧的表情。
他哈哈大笑,用生硬的汉话,高声叫骂:
“南人的缩头乌龟!你们的血,都凉了吗?只会躲在墙后面,等死吗!”
他的笑声,刺激着墙上每一个人的神经。
机会,来了。
秦烈眼中寒光一闪。
他没有下令齐射。
他只是对着身边,那个昨夜被他单独挑出来的、最沉稳的神射手,偏了偏头。
“打掉他的马。”
那神射手,深吸一口气,将早已上弦的重弩,稳稳地对准了那名嚣张的百夫长。
他没有瞄准人,而是瞄准了那匹正在原地刨着蹄子,不安分地打着响鼻的骏马。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秦烈的手,轻轻地,按在了那神射手的肩膀上。
“等。”
他只说了一个字。
那名百夫长骂得兴起,越发得意,他甚至拨转马头,用马的屁股,对着城墙,以示侮辱。
就在他拨转马头的那个瞬间,他身下的坐骑,将它最脆弱的侧腹,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手弩的射程之内。
就是现在!
秦烈按在神射手肩膀上的手,猛地一紧!
“崩!”
一声沉闷如铁块砸地的巨响!
那根灌注了所有仇恨与希望的弩箭,化作一道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黑线,撕裂了百余步的距离。
那名百-夫长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
下一刻,他身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马鸣的悲嘶,整个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一侧,横飞了出去!
“噗嗤!”
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从马腹那个碗口大的窟窿里,喷涌而出。
那根粗壮的弩箭,在贯穿了马的身体后,余势未消,带着一溜血线,深深地钉进了后面的土地里。
那名百夫长,被这股巨大的力量,从马背上狠狠地掀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摔得七荤八素。
整个战场,又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所有正在游弋的鞑子骑兵,都勒住了马,惊骇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他们不明白,他们的同伴,为什么会突然落马。
他们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而城墙上,那股压抑到极点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