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嗤”了声,没再多问,只是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笑,带着点过来人似的了然。
没一会儿。
顾汀州就扛着折叠床回来了,床腿磕在门框上“咚”地响了声。
他连忙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把床支在离汤乔允床铺不远的角落。
“你看,这样就安全多了。我就在这儿,有动静你喊一声,我立马醒。”
汤乔允刚洗漱完,头发还湿着。
闻言点了点头,从包里翻出吹风机:“你也早点歇着,明天估计还得忙。”
顾汀州应着,却没躺,就坐在折叠床边看着她吹头发。
暖风吹得发丝轻轻飘。
她低头拢着头发的样子很恬静柔美。
顾汀州心里软乎乎的,舍不得移开眸光。
前两天还觉得这里比监狱还难熬。
但现在,倒觉得能跟着她在这山里待着,哪怕只是守着她吹头发,也挺好。
“你老看我干啥?”汤乔允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瞪了他一眼,脸颊有点热。
顾汀州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墙上的地图:“没看啥,就想这盗洞到底跟三号墓通不通……”
汤乔允关了吹风机,把插头拔下来:“别想了,明天王教授来了,说不定就清楚了。”
顾汀州皱了皱眉:“但愿吧。”
“快睡吧,我守着你呢。”
汤乔允躺进被窝,背对着他。
集装箱的铁皮壁被风吹得“呜呜”响,可听着身后顾汀州轻轻整理被子的动静,白天那点发怵的感觉竟真的淡了。
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见他低声说了句:“允儿,别怕,有我在。”
她没应声,嘴角却悄悄弯了弯。
黑暗里,隔壁床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慢慢松了下来。
从前,她总想着天长地久,想着一辈子。
可经历了离婚之后。
她忽然又看开了。
人算不如天算。
无论你提前规划的怎么完美,而命运的齿轮总会打破你的计划。
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吧。
缘来时,好好珍惜。缘尽时,洒脱放手。
……
后半夜的风渐渐小了。
集装箱外的风声从“呜呜”的低吼,变成了轻轻的“沙沙”声,倒像是有人在窗外拂动树叶。
汤乔允睡得不算沉,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细碎的响动。
一会儿是远处守夜人换岗的脚步声,一会儿又是顾汀州翻身时床板发出的轻微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