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贴身收藏的虚空源质玉,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冰冷而混乱的空间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席卷陈观的感知!这一次,不再是细微的“跳动”或“涟漪”,而是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彻底惊醒,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
陈观闷哼一声,身形猛地一滞!脑海中,那片黑暗虚空、巨大金属残骸的幻象,如同狂暴的海啸般汹涌扑来!无数扭曲的金属、破碎的肢体、冻结的火焰…光怪6离,充满了死亡与毁灭的气息!而那道猩红的裂隙,更是清晰地呈现在意识中央!
裂隙边缘,那些如同活物触须般的猩红能量流,此刻疯狂地舞动着,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裂隙深处,不再是纯粹的黑暗与毁灭,隐约间…似乎有什么巨大而狰狞的轮廓,正试图从中…挤出来?!
更让陈观头皮麻的是,这一次,他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充满了无尽贪婪、暴虐与饥饿感的…嘶鸣!仿佛来自深渊最底层的恶鬼,正隔着裂隙,向他出垂涎欲滴的咆哮!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异种空间能量冲击!来源:虚空源质玉(坐标未知)!】
【精神屏障遭受冲击!强度:7级(危险)!】
【星脉核心能量紊乱加剧!稳定性下降至658!】
【检测到未知精神污染源侵蚀!尝试解析…解析失败…数据紊乱…尝试建立防火墙…】
系统的警报声前所未有的尖锐和急促!
“呃啊!”陈观只觉得头颅仿佛要炸开,灵魂像是被无数冰冷的触手撕扯!他踉跄一步,死死抓住门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白,指甲甚至嵌入了硬木之中!冷汗如同溪流般瞬间浸透了内衫!
“该死!这玉牌…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这感觉,比面对武圣周彪时,更加致命,更加…令人绝望!因为这威胁,来自未知,来自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猩红裂隙!
他猛地调动全部心神和残存的创生星能,如同筑起堤坝,死死守住意识核心,抵御着那恐怖的嘶鸣和幻象的侵蚀!同时,不顾一切地试图切断与玉牌的联系,将其彻底隔绝!
但玉牌的震颤和那恐怖的灵魂嘶鸣,如同附骨之疽,越来越强烈!那猩红裂隙中的巨大轮廓,似乎越来越清晰…
就在这时——
“陈观?你怎么了?”一个清冷中带着焦急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一股清凉、精纯、充满生机的药力,如同甘泉般瞬间注入陈观近乎混乱的意识海!是苏清漪!
她不知何时来到了静室门口,显然是被陈观刚才那一声压抑的痛哼和瞬间爆的异常能量波动惊动。此刻,她脸色凝重,纤细的手指正搭在陈观的手腕上,精纯的乙木星能毫无保留地涌入,帮助他平复紊乱的气血和星能,更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抵御着那无形无质、却恐怖异常的精神污染!
苏清漪的力量,如同黑暗中亮起的灯塔,瞬间让陈观濒临崩溃的意识稳固了许多。那恐怖的幻象和灵魂嘶鸣,如同潮水般暂时退去。
“呼…呼…”陈观剧烈喘息着,靠着门框缓缓滑坐在地,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色苍白得吓人,但眼神中的惊悸正在迅被后怕和凝重取代。
“是那玉牌?”苏清漪看着陈观痛苦的模样,又感受到他体内那股虽然微弱、却充满了排斥与毁灭意味的异种能量残余(之前空间屏障反噬残留),以及此刻他身上散的、极其隐晦却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立刻明白了根源。她清丽的眸子紧紧盯着陈观贴身收藏玉牌的位置,充满了担忧,“它…失控了?”
陈观艰难地点点头,声音沙哑:“比失控…更糟…里面的东西…在‘苏醒’…在…呼唤…”他回想起那恐怖的灵魂嘶鸣,心有余悸。
苏清漪的眉头紧紧锁起:“不能再碰它了!至少在你伤势痊愈、有足够把握之前!这东西太邪门!”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陈观苦笑一声:“我知道…但刚才…情急之下…”他将杀手偷袭、自己被迫动用空间屏障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苏清漪听完,脸色更加难看:“你简直是胡闹!脏腑的伤牵一而动全身,你还强行催动这种未知的力量…嫌命长吗?”她一边责备,一边却更加专注地催动乙木星能,温养着陈观受损的经脉。
清凉的能量流遍全身,剧痛稍稍缓解。陈观缓过一口气,看着苏清漪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心中一暖,低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了。”他顿了顿,看向苏清漪略显苍白的脸,“你的伤…如何了?”
苏清漪收回手,微微摇头:“我无妨,老样子,还能压制。倒是你…”她看着陈观惨白的脸色和额角的虚汗,眼中忧色更浓,“不能再这样透支了。‘九转还阳草’和‘冰心玉髓’…有消息了吗?”这是她疗伤急需的两味主药,同样也是稳定陈观伤势、补充本源的关键辅药。
陈观眼神一黯:“总督府封锁了所有官道,风信堂的兄弟冒险走戈壁小路送回来一些普通药材,但这两味…太过珍稀,小路运输风险太大,暂时…还没有确切消息。”他心中焦急,苏清漪的伤同样拖不得。
苏清漪沉默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被坚毅取代:“无妨,还能等。你…先去处理正事吧,张大胡子他们还在议事厅等着。这里…我守着。”她知道陈观召集军官必有要事。
陈观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你自己也小心。”他撑着墙壁,缓缓站起身。虽然依旧虚弱,但苏清漪的及时援手让他暂时稳住了伤势和心神。玉牌的异动必须暂时压下,眼前的破局机会,同样不能错过!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努力让步伐显得沉稳,走向议事厅。身后,苏清漪看着他挺拔却难掩虚弱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里,担忧与心疼交织,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她盘膝坐在静室门口,如同最忠诚的守卫,默默调息,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陈观身上那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空间波动。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而肃杀。
铁岩、几位百夫长,以及刚刚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张大胡子、瘸腿李、神箭孙二狗,都已到齐。胡三也坐在角落,顶着一个熊猫眼,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军官和老兵。
陈观步入厅中,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股属于武圣的决断和威严,瞬间让所有人挺直了脊背,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诸位,”陈观没有废话,直接将那张兽皮地图摊开在中央的沙盘上,手指精准地点在那个滴血的狼头标记上,“这是沈文渊和王魁勾结‘血狼’沙匪的秘密仓库!里面,有我们急需的粮饷、药材!甚至…可能有军械!”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什么?!”铁岩第一个跳了起来,眼珠子瞪得溜圆,“秘密仓库?粮饷药材?大人!您是说…”
“没错!”陈观眼中寒芒一闪,“沈文渊断我们官道,卡我们粮饷,想困死我们!那我们就去他的‘粮仓’里,亲自取!”
“好!!”张大胡子猛地一拍桌子,仅存的右臂青筋暴起,独眼放光,兴奋得脸上的络腮胡子都在抖动,“他奶奶的!就该这么干!抢他娘的!老子早就看那帮龟孙子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