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两国和谈免不了和亲,又能维持多久的和平?
他明明是为了北渊的江山,想让西陵俯首称臣。
他为了北渊镇守边关无怨无悔,你凭什么说他是为了一己私利?”
孙景逸不认为自己的父亲有什么错,他只是做了每一个将军都想做的事情。
楚云淮道:“那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二十年来你们父子立下了什么功绩?
朝廷源源不断的粮草供着边关的将士,这都是数以万计的百姓心血。
明明他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却要背负沉重的赋税,苦不堪言,这便是你说的没有错吗?”
孙景逸蹙了蹙眉道:“父亲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百姓再也不必承受战火的摧残。
再给父亲十年的时间,他一定可以”
“够了,孙景逸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
便是在给你们几十年,你们也灭不了西陵,因为你爹志不在此,他只是想握着兵权震慑陛下。
若西陵举兵来犯,你们孙家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楚云淮句句珠玑,毫不留情,他又道:“你生来富贵哪里又知道百姓的艰辛,若是有停战的机会,你怎知百姓就不乐意?
你们自己的意愿代表不了任何人。
也许你们孙家曾经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但你们早就忘了初心,成了玩弄权术的佞臣。
孙家军不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你们也没有资格剥夺他们解甲归田的权利。”
孙景逸被他斥道哑口无言,恍惚中他想起在军营的时候,父亲手下的兵士早就没了斗志,每日浑浑噩噩,精神萎靡。
只是那时候他不以为然,他以为只要他们孙家守在边关,西陵就不敢来犯,以为他们孙家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可是一夕间什么都没了,他们孙家从手握重兵,威名赫赫沦为了阶下囚。
他紧握着双手,对着楚云淮道:“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网开一面放过她?”
楚云淮道:“我尽量。”
“多谢。”
孙景逸说着突然睁开了侍卫的手,然后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就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幸亏楚云淮手疾眼快,一把握住了他的骼膊,然后将他手里的剑夺了下来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孙景逸红着眼睛道:“我不能堕了孙家的威名。”
他很清楚孙家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严刑拷打不算什么,就怕他们会逼着他认罪,届时他还怎么去见自己的父亲?
他可以死在这里,但绝不能死在刑场之上。
楚云淮闻言一拳打在了孙景逸的脸上道:“你死了便是畏罪自杀,而你活着孙家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孙景逸唇角流出了血来,他双眼含泪看着楚云淮想问他孙家还有希望吗,但他始终没有开得了口。
楚云淮也不和他多言,他挥了挥手对着侍卫道:“把人带走。”
侍卫押着孙家人离开,剩下的人将孙家上下查抄,一箱接着一箱的东西都被搬了一个干净。
最后孙家的大门被粘贴了官府的封条。
门前围观的百姓都不知道孙家这是犯了什么事情,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