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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镜面屠宰场（第1页）

腐肉的气息灌入鼻腔时，我正吊在生锈的肉钩上。右手仅剩的三根手指死死攥着那枚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眼球硬币，缺失的无名指断面正在渗出淡黄色组织液。

&0t;欢迎来到道德净化中心。&0t;

穿胶皮围裙的男孩站在血槽边，手里转着把骨柄剥皮刀。他的左眼是浑浊的玻璃球，转动时出咯吱声响。我认识这种眼神——和当年那个在废墟里挖了三天孩子尸体的父亲一模一样。

肉钩链条突然滑动，把我重重摔在贴满瓷砖的地面。不远处，齐夏正在用铁丝捅开陈俊南的束缚锁，他的眼罩今天换成了印着条形码的医用敷料。

&0t;屠宰场规则第三条。&0t;陈俊南揉着手腕指向墙角，&0t;看见那些镜子没？待会千万别&0t;

整面墙的瓷砖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全身镜。每面镜子里都站着与我们衣着相同的人，只是他们的表情像是在等待一场盛宴。

甜甜的尖叫声从隔壁传来。我们冲过去时，看见她正对着镜子疯狂摇头，而镜中的&0t;甜甜&0t;已经用卡划开了自己的脸颊。

&0t;我偷过钱我害奶奶气死了&0t;甜甜哭喊着，镜中人同步开口却说着不同的话：&0t;我把妹妹推下楼梯还假装是意外&0t;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0t;甜甜&0t;的手穿透玻璃，沾血的手指真实地掐住了本体脖子。乔家劲抡起铁椅砸向镜子，碎片却悬浮在空中重组为更巨大的镜面。

&0t;规则一：面对镜子陈述罪行&0t;

&0t;规则二：镜像说的才是真话&0t;

&0t;规则三：说谎者必须与镜像肢体接触&0t;

广播里楚天秋的声音带着电锯般的杂音。我口袋里的硬币突然剧烈震动，镜中所有&0t;林郗&0t;同时咧开嘴角——那绝不是人类能做出的笑容。

齐夏突然拽着我后退：&0t;每个区域镜子数量有限，先找安全屋。&0t;

屠宰场深处传来机械启动的轰鸣。悬挂的猪体标本突然睁开眼，内脏从剖开的腹腔里垂落，组成箭头指向某个标着&0t;检疫室&0t;的房间。

陈俊南踹开门时，我们看见了这辈子最恐怖的景象。

房间中央立着面两米高的血镜，镜前跪着七个残缺不全的人形。他们像被吸干的标本般保持着捂眼、堵耳、掩口的姿势，皮肤上布满用刀刻出的忏悔文字。

&0t;第三批参与者。&0t;齐夏的指尖擦过其中一具干尸的额头，&0t;上个说谎者就在&0t;

干尸突然抬头，黑洞洞的眼窝对准我。它胸口的名牌写着&0t;记者证&0t;三个字。

镜面泛起血雾，浮现出模糊画面：暴雨中的地铁站口，我拦住救援人员提问，而塌方废墟深处还有微弱的孩童哭声

&0t;不！&0t;我挥拳打向镜面，却被无数只冰冷的手抓住右臂。七个镜中&0t;林郗&0t;从不同镜面走出，他们有的缺了耳朵，有的没了嘴唇，但都保持着我面对镜头时的职业微笑。

「你迟到了三分钟」

「那条独家新闻值得吗」

「孩子最后还在喊妈妈」

硬币烫得像是要熔穿口袋。我挣扎着掏出它按在最近那个&0t;我&0t;的眉心：&0t;我承认！那天我是故意&0t;

镜中人们突然集体捂住心脏部位。我的左手食指开始透明化，而他们缺失的部位却在复原。当指根完全消失时，最完整的那个&0t;林郗&0t;贴在我耳边轻语：

「你真正该忏悔的不是这个」

检疫室的门被撞开。真正的恐怖此刻才降临——陈俊南的镜像拖着沾满碎肉的铁钩走进来，它身后跟着十几个不同状态的&0t;陈俊南&0t;，有的浑身烧伤，有的插满玻璃。

&0t;俊南你&0t;乔家劲刚要上前，就被铁钩划开肩膀。鲜血溅到镜面上，所有镜像突然停止动作。

血镜表面浮现新文字：

「赎罪天平启动」

「用等量的血平息镜像怒火」

齐夏突然扯下眼罩。他的右眼此刻完全由光数字组成，扫描般掠过每个镜像：&0t;他们不是反射是实体化的负罪感。&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