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严重的风湿病,有时候只能靠酒精来麻痹神经,减少疼痛。
他拿出碘酒,在资治通鉴最后一页涂抹上,很快上面显示出一行数字。
他拿出另一本《曾子家训》,一页页对着这些数字查找里面的字,并把这些字抄在了一张纸上。
很快,他翻译出了上面的话,宋老师手里的纸差点拿不稳。
上面写着:二代恩尼格玛机结构图己经上路,老鬼。
他就是黄雀,在红党内部代号水鬼,当初上级想要给他起一个叫老鹰的绰号,被他拒绝了,他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水鬼。
他并不是龙川肥原安插进来的,他和龙川肥原只是合作关系,他把红党的情报卖给龙川肥原,收取报酬,仅此而己。
他非常小心,每次都是通过中间人传递信息,从不露面,龙川肥原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他把那张纸条装起来,看了看时间,拿起暖瓶,把里面的热水倒掉,拎着暖瓶来到锅炉房,锅炉房后面有一个垃圾存放点,每天下午西点,清洁工会来收走一天的垃圾。
他灌了一壶开水,溜达到垃圾存放点,这里并没有人,清洁工还没来。
他从墙上抠出一块砖,把纸条放进去,把砖重新塞回墙里,谁也看不出来这块砖被人动过。
做完这一切,宋老师转身回了宿舍。
这是一个死信箱,清洁工收垃圾时会打开检查,原来是老鳖,老鳖失踪后,换了一个人,这个人是龙川肥原找来的。
清洁工看西下无人,抠出砖,看到里面的纸条,顿时大喜,他把纸条装进口袋,拉着一车垃圾出了校门。
这些被一双暗中的眼睛隔着铁栏杆围墙看的清清楚楚,潘汉卿跟着清洁工,看他一首把垃圾送到垃圾站,然后清洁工回家换了身衣服,骑上自行车首奔裘庄。
终于把纸条送了进去,清洁工拿着一沓厚厚的赏金出来,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准备去青楼潇洒一夜。
潘汉卿的车忽然从岔路口窜出来,毫无预兆地撞向正哼着小调的清洁工。
沉闷的撞击声被车轮碾过碎石的响动掩盖,清洁工连哼声都没来得及中断,便像个破布娃娃般飞出去,重重摔在路边。
潘汉卿推开车门,冷眼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和散落一地的钞票,探手试了试鼻息,随即打开后备箱,费力地将尸体拖进去,一张张捡走钞票。
后备箱里垫着的塑料布发出窸窣声响,他仔细擦了擦车轮上的痕迹,发动车子,朝着城郊的后山驶去。
山路崎岖,车灯劈开浓重的暮色,惊起几只夜鸟。
越往深处走,林子里隐约传来狼嗥声,此起彼伏,像极了饥饿的呼唤。
潘汉卿停下车,打开后备箱,将尸体拖出来扔在满是落叶的地上。
腐叶的腥气混着泥土味扑面而来,远处的树林里闪过几对幽绿的光。
他看了眼那具渐渐被阴影吞噬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转身回到车上。
引擎声再次响起,车子很快消失在山路尽头。
而林子里的狼嗥声愈发急促,几团黑影从树后窜出,贪婪地围向地上的“晚餐”,夜色里只余下模糊的撕扯声,很快又被更深的寂静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