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蝶大睁着眸子,圆睁的瞳孔里映着那些痕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没来由的一阵恶心,她死死捂住嘴,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干呕。
呕了几声,她身形一顿,随后摇头喃喃道:“不……哥,我不是在恶心你……”
她含泪抬起手,指尖触摸到他寒冷的脸颊,心止不住的疼。
“我……”
她嗫嚅着,泪水糊了满脸。
“夏锦辰你为什么……”
“早知如此,我就不唱戏了……”
“我不唱戏了……”
说到这里,她猛的起身抓住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出去,茶杯皲裂瓷片飞溅,她发疯一般将戏楼里所有能砸的物件都胡乱砸的粉碎。
包括后台的那九罐胭脂。
好在她最喜欢的那罐胭脂不在其中。
这动静吓的其余伶人们都纷纷躲到了二楼,没一个人敢下去劝一劝。
望着昔日珍惜的戏楼被自己砸的一塌糊涂,夏锦蝶胸口剧烈起伏,气息不稳。
“……”
全都砸了,砸的好。
她再也不要唱戏了。
反正也没人爱听。
。
最后她将夏锦辰葬在郊外树林里。
夏锦蝶知道他是被金潼害死的,并且见那天的官兵身上个个都绣着云锦轩的云纹,普通的报官多半也是无济于事。
在坟前默默烧了些纸钱,她便转身离去。
夏锦蝶用夏锦辰性命换来的银票买通了云锦轩的掌事,让她混了个奴婢小厮的差事。
夏锦蝶用了一年的时间从最底层的奴婢一步步爬上洗衣房嬷嬷的位置,虽然这在云锦轩算不上什么大官,但已经方便她夜里偷偷搜集金潼的罪证。
夏锦辰的案子已经被官府判成意外溺水,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命案无处可查,但金潼近些年来所受各川贪污贿赂的证据她却收集了不少,这些证据若是上报给苍幽山,也够金潼喝上一壶。
夏锦蝶才不管用什么法子,只要能让金潼偿命就行。
原本她还担心位置混高之后金潼会认出她来,可一条人命对于金潼来说又算的上什么,也许在给出那一沓银票时人家就将她忘到九霄云外。
对此她只是默默收敛起恨意,在云锦轩扮演着下人角色。
原本事情都进展的很顺利,将一切受贿票卷拓印下来整理成一叠,就在她准备翻墙逃出云锦轩时,路过金潼所居住的金阁却感觉到地下有轻微的震动。
她为了不让别人察觉自己的踪迹,特地绕了小路,此刻她正在金阁后门处,此处墙薄,夏锦蝶可以听清隐约有人在其中谈话。
“那群人处理干净了吗……”
“放心吧掌事的,个个都捆上去了。”
“处理仔细些,要是这事泄露出去,整个云锦轩都得完蛋。”
原本夏锦蝶还只是在等两人赶紧说完之后自己再开溜,可听到对话的最后一句,她又有些走不动道。
云锦轩真的……能全部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