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尖叫,想骂人,想把这四个脑子有坑的男人连同幸灾乐祸的老爹一起打包丢出银河系!
但最终,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她只能发出一声极度虚弱、充满认命和崩溃的呻吟,整个人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彻底软倒在宽大的紫檀木椅子里,用仅存的力气抬起一只手,无力地挥了挥:
“**……闭……闭嘴……**”
“**……都……都给我……安静……**”
“**……让我……静静……**”
“**……我想……一个人……毁灭……**”
她闭上眼,只想暂时逃离这个被四个“究极信徒”的狂热宣言彻底扭曲了现实的、疯狂的世界。这日子,已经不是没法过了,是彻底朝着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的深渊,一路狂奔而去了
林枭老爷子也识趣地收起了夸张的笑声,只是捻着胡须,老神在在地看着自家闺女,眼神里充满了“看你能躲到几时”的戏谑。
就在这诡异的安静中,林晚猛地睁开了眼睛。墨绿色的眼眸里,那片刻的茫然和崩溃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属于林氏掌舵人的锐利和决断!
她“唰”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她没有看任何人,尤其没有看那四个让她头疼欲裂的男人,径直对着门口方向,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阿威!”
一个身材精悍、气息沉稳的保镖立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躬身:“大小姐。”
林晚抬手,纤细的手指指向某个方向,语速飞快,带着一种急于逃离现场的迫切:“去库房,把我从乌鲁木齐,还有那个海边小镇带回来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装车!立刻!马上!”
“是!”阿威没有任何废话,转身疾步而去。
林晚这才深吸一口气,仿佛重新汲取了力量。她挺直脊背,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襟,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尽管细看之下,那冷静的冰层下还翻滚着惊涛骇浪)。她终于将目光投向那四个男人,却只是极其冷淡地一扫而过,仿佛他们只是四件碍眼的家具,然后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管家)吩咐道:
“备车,去集团。”
说完,她迈开步子,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带着一股“挡我者死”的气势,目不斜视地朝着大门外走去。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却又强行撑出了女王出征的气场。
顾寒渊、陈砚舟、萧然、沈聿四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顾寒渊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弧度,陈砚舟眼中闪过饶有兴味的光芒,萧然推了推眼镜,沈聿则迅速在脑中更新了“林晚应激行为模式分析模型”。无需言语,四人极其默契地抬步,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他们就像四道无法摆脱的影子,牢牢缀在林晚身后。
林枭老爷子看着女儿近乎逃跑的背影和那四个锲而不舍的“尾巴”,再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哼着小曲儿踱步回他的茶室去了。这戏,越来越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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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集团总部大楼。**
当林晚那辆标志性的黑色防弹座驾一个利落的甩尾停在大厦门口时,早已接到消息的集团安保和前台人员立刻肃立。然而,当林晚踩着高跟鞋,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低气压,雷厉风行地踏入光可鉴人的大厅时,预想中的紧张肃穆并没有出现。
“大小姐!您回来啦!”前台一位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眼睛一亮,笑容灿烂地打招呼,语气熟稔得像在问候邻家姐姐。
“哟,晚姐!气色不错啊!”旁边一个穿着程序员标配格子衫的年轻男人推了推眼镜,笑嘻嘻地扬了扬手里的咖啡杯。
“林总,乌鲁木齐的项目报告刚发您邮箱了,您抽空看看?”一位穿着得体套裙的中年女主管抱着一叠文件经过,自然地汇报了一句,脸上带着对强者的敬佩而非畏惧。
“晚晚,海边带啥好吃的了没?馋死我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市场部高管的男人更是直接探头问道。
整个大厅的氛围,与其说是迎接一位高高在上的总裁,不如说是迎接一位久别重逢、深受大家喜爱和信赖的……**老大姐**?虽然敬畏她的能力和手腕,但更多的是亲近和由衷的敬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没有刻意的讨好,只有发自内心的欢迎。
林晚那紧绷的、试图用工作筑起高墙的脸,在踏入这个熟悉的环境、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氛围时,几不可察地柔和了一丝。她脚步未停,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那些热情的招呼。但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四位风格各异、气场强大的男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整个大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无数道好奇、震惊、八卦的视线在顾寒渊、陈砚舟、萧然、沈聿身上来回扫射,最后又齐刷刷地聚焦到林晚的背影上,无声地传递着同一个信息:**卧槽?!大小姐这趟回来阵仗也太大了吧?!**
林晚仿佛没感觉到身后那四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和满大厅的灼热八卦目光,她径直走到前台,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清冷地传遍整栋大楼:
“所有人,暂停手头工作十分钟,一楼大厅集合。”
她的命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很快,从各个楼层、各个部门涌出的员工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迅速而有序地填满了一楼宽敞的大厅。大家脸上都带着好奇和兴奋,目光在林晚和她身后那四位“门神”之间来回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