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亲自去称一称那个叫魏大宝的村支书有几斤几两,更要用自己的眼睛去丈量现实与报告之间那道鸿沟究竟有多深!
次日,晨光熹微。
几辆没有悬挂任何官方牌照的普通越野车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驶向粤北山区的深处。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通知任何地方官员陪同。
可车队刚刚拐过最后一个山脚驶近村口的牌楼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村口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一条红色横幅挂在牌楼上,上面写着“热烈欢迎中央领导莅临龙岩村指导工作”。
村支书魏大宝,一个四十多岁、胖得像个弥勒佛的中年男人,正挺着他那啤酒肚,满面油光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列。
他身后是乌泱泱的全村老少,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裳,手里挥舞着鲜艳的小彩旗,脸上带着笑。
一见到沈风从车上下来,魏大宝立刻像一团肉球般敏捷地滚了过来,脸上那夸张的笑容几乎能挤出油来,一双肥厚的手热情地伸向沈风。
“哎呀呀,是沈主任吧!您看您,大老远地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好做更充分的准备啊!您的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这个小山村蓬荜生辉!”
“我是魏大宝,村里的支书,我代表全村父老乡亲对您的到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
沈风面无波澜地与他握了握手,他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已然雪亮。
行踪泄露了。
而且是从内部。
这看似热烈的欢迎仪式实际上是一场精心准备的表演。
接下来的整个视察过程完美地印证了他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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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大宝天花乱坠的吹嘘和引领下,他们参观了崭新得连油漆味都没散尽的学校、窗明几净到没有一丝灰尘的敬老院、挂着几排样品蔬菜的现代化农业大棚。
遇到的村民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回答问题时无不口径统一,对政策赞不绝口,对当年的拆迁补偿感恩戴德,尤其对他们的大恩人魏延更是感激涕零。
一切都太过完美,完美得像一部排练了无数次的蹩脚舞台剧。
调查组的年轻成员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他们感觉自己不再是来调查的官员,是被牵着鼻子游街的猴子。
韩佳军更是好几次拳头都捏紧了,血气上涌,却都被沈风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
沈风全程保持着微笑,不时地点头,甚至会饶有兴致地提出几个问题,表现得十分满意。
视察快结束时,魏大宝已经暗中松了一口气,沈风像是酒足饭饱后闲聊一般,轻飘飘地开了口:
“魏支书搞得不错,对了,我听说……原来的老村子祠堂后来被水库给淹了?唉,那真是太可惜了。”
按照传统,祠堂是一个村落的根,里面供奉着祖先的牌位,是村民心中最神圣的地方。
魏大宝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沈主任,您有所不知,当年我们魏老书记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他老人家亲自拨款,在选定新村地址后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老祠堂一比一的规制,建了一座新的。老祠堂里的祖宗牌位也都被我们恭恭敬敬地请到了新祠堂里供奉着呢!”
“哦?是吗?”
沈风不动声色。
“那正好带我去看看吧,我也想给你们魏家的老祖宗上炷香,沾沾福气。”
魏大宝欲言又止地笑了笑,还是带着人去了。
新祠堂坐落在村子的中心轴上,青砖黛瓦,飞檐翘角,气派非凡,比村委会的大楼还要雄伟几分。
魏大宝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像一个导游般介绍道:“沈主任,您看,这祠堂可是我们魏老书记亲自盯着建的,一梁一木,一砖一瓦都用的是最好的料。他老人家说祖宗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沈风迈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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