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人写了整整三张纸,最后贴在最显眼的位置:“我儿子自闭三年,昨天他指着首页说‘我也想说话’。我们约好了,明天一起来。”
洛倾颜读完,转身走向顾逸尘。
他仍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句“老伴,今天阳光很好”上。
“你要是想说点什么,”她轻声说,“不用对着所有人。”
他没动。
她也没催。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到四十度,没人发现。”
她没出声,只是把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我躺在沙发上,听见窗外小孩在笑,楼上有电视声,楼下有人炒菜。全世界都很热闹,只有我一个人在发抖。”
他顿了顿,“后来我烧糊涂了,爬起来写了张纸条:‘我快死了,有人听见吗?’”
“然后呢?”她问。
“然后我昏过去了。醒来时,纸条还在桌上,没人看过。”
展馆里很静。远处,有个女孩正把一张便利贴贴在玻璃上,又犹豫地撕下来,折成一只小船,放进墙角的纸箱里。
顾逸尘看着那纸船,忽然说:“但现在,有人听见了。”
他声音不大,却通过未关的话筒传了出去。
直播画面里,北京场的观众突然安静。成都场有人抬起头,望向屏幕。
洛倾颜没说话,只是悄悄打开了笔的记录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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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泛起柔和的粉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久。
她知道,这一刻,不只是他在说,是无数曾沉默的人,借他的声音开了口。
傍晚六点,媒体开始到场。
一家主流生活周刊的记者皱眉环顾四周:“这展太安静了,连个拍照打卡点都没有,怎么传播?”
摄影师也摇头:“没人跳舞,没人喊口号,拍出来像空场。”
洛倾颜走过来,递上一杯温水:“你可以拍那个。”
她指向角落。
一个年轻男人正蹲在地上,用荧光笔在便利贴上写字。写完后,他把它贴在玻璃墙上,又退后几步,静静看着。
纸上写着:“爸,我不是不想回家,是怕你又说‘你哥都当爸了,你呢?’”
记者愣了愣,举起相机。
咔嚓。
另一侧,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正在擦玻璃墙。她写了一行字:“我被性骚扰了,但不敢报警。”写完,她盯着看了很久,最后拿起抹布,一点点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