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啊,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纵容谢贵妃一再针对我母妃吗?
为什么明明知道我的身世,却还要一直留着我?”
他突然伸手,一把掐住楚琅的脖子,语气嘲讽。
“因为咱们的父皇啊,他需要一个能名正言顺吞并西域的棋子啊!”
楚泓的手指越收越紧,楚琅的脸很快就涨成了猪肝色,舌头往外吐着,双手徒劳的抓着楚泓的手臂。
“咳咳……你……你说什么?”
楚泓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头,笑得愈发凉薄。
“怎么?听不懂?那我就说的再明白一点。”
“父皇之所以留着我,不是因为顾念父子情分,而是因为我的身上流着西域的血,只要我还活着,西域王还惦记着我母妃,就等于给西域埋下了分裂的种子。
在这之后,他就可以以‘皇子归藩’的名义,兵不刃血的掌控整个西域啊……”
在楚琅即将窒息的时候,他突然松开手,任由对方像一条死鱼一样瘫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你以为谢贵妃针对我母妃的事,父皇不知道吗?”
“错!”
“他一直都知道,甚至乐见其成。”
“因为谢贵妃闹得越凶,我母妃就越需要依附于他,也就越不敢对西域透露半个字。而我呢?我看着母妃受委屈,自然会恨西域,恨阿穆尔。”
“这样一个既恨西域,又想要在大楚立足的‘皇子’,难道不是最好用的刀?”
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楚泓是说给自己的,还是说给楚琅的。语气带着无尽的讽刺。
楚泓也是今天才想明白的。
为何这些年父皇总是对他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明明自己各方面都很努力,表现的也很优秀。
“我七岁就能背《孙子兵法》,十岁就能在骑射场上百步穿杨。可父皇从未夸过我半句。”
那些幼时的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
他那样努力的追赶。
可就是不能像楚琅一样得到过父皇的半分回应,仿佛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连楚青鸾一个公主都比自己受重视。
一开始,他的确以为父皇是看在先皇后的份上,对楚清理爱屋及乌,不惜打破先例也要把她一个女子当做继承人培养。
明明他有自己,和楚琅两个儿子啊!
为什么?
直到那天,他听见了谣言,说自己有可能并不是父皇的血脉,再一联想这么多年的不对劲,楚泓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原来如此!
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有些东西即便你再努力,也根本得不到。
楚琅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死死盯着楚泓:“你……你既然知道了,还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