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庆之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虚伪笑意的脸,此刻因恐惧而扭曲,像一张揉皱了的废纸。
他的眼神在我和森然林立的御林军之间疯狂扫视,寻找着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机。
他败了,败得比上一次还要彻底,但他不甘心,那份不甘心化作了最后的疯狂。
他猛地转身,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朝大理寺紧闭的正门扑去。
“拦住他!”我厉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回响,冰冷而决绝。
不必我多言,守在门口的御林军早已将手中的长戟交叉,沉重的戟杆“哐”地一声撞在一起,激起一串火星,也彻底撞碎了邱庆之最后的希望。
他被那股巨力反震回来,踉跄着跌倒在地,头上的乌纱帽滚落一旁,露出散乱的发髻,狼狈不堪。
整个大殿静得可怕,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像破旧风箱发出的垂死呻吟。
我缓步走上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邱庆之,你还想跑到哪里去?”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以为勾结朝中御史,伪造我大理寺与边关将领的往来书信,再买通几个见钱眼开的证人,就能诬陷我们谋反,让你一雪前耻了吗?”
他瘫坐在地上,仰头看我,他冷笑起来:“孙司正,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诬陷,证据呢?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大理寺勾结外将,意图不轨,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他果然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看着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心中反而平静下来。
我知道,常规的审问对他这种老狐狸已经没用了。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脑海中对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湛蓝色面板下达了指令。
“启动,大理智探,证人问询辅助功能。”
瞬间,我的视野中浮现出几道半透明的光幕,分别对应着那几个被邱庆致收买、此刻正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证人”。
光幕上,他们每个人的生理数据、心理波动曲线、乃至根据微表情分析出的情绪状态都一目了然。
我将目光转向第一个证人,一个姓钱的布商,他刚才言之凿凿,声称亲眼看到我大理寺的邓伟深夜密会边关信使。
“钱老板,”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说你在上月十五,于城西的‘醉仙楼’看到邓主簿与人密会。可我查过你的账本,那一天,你明明在为令堂采购寿宴所用的‘百福锦’,从东市的‘锦绣阁’一直忙到深夜。你的账房、‘锦绣阁’的掌柜,还有你府上的几十个下人,都可以作证。你是如何分身,同时出现在城东和城西的?”
钱老板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系统界面上,代表他“心理防线”的数值正在急速崩溃。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刻转向第二个证人,一名来自户部的低阶官员。
“王主事,你说你亲眼看到大理寺呈报上来的军费开支有问题,并且截获了我们造假的核心账本。”
我冷冷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扔在他面前,
“这是你家的用度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你在上个月,突然多出了一笔五千两白银的进项,名目是‘远房表亲馈赠’。真巧啊,邱知府的管家,恰好也姓王,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那位‘远房表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