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策既成,道火未稳
三愿策已立,天愿梦、未愿海已平,然地愿焰尚未彻底归元。
“地愿者,念根之下,骨血之间。”
——此乃星婴于净柱归火之际,所得旧柱残音。
赵怀真翻看古碑拓印,神色沉凝。
碑上记载:“地愿焰初生于骨囚堆,唯炽焰燃白骨,方可引愿升华。然三百骨灯未燃,道火不得归柱。”
云缨抬眸:“三百骨灯,焚得起么?”
“非火焚骨,而是愿可点灯。”星婴低声解释,“此为最沉的愿,最苦的念。”
三人停于【葬骨岭】之外,百丈阴风吹面,如锥刺骨。
此地正是地愿焰之根,原为葬道者遗骨之所,千年积压,念火与尸气交缠,早已化作不祥之地。
赵怀真袖间断链微动:“三百愿不立,愿火便死。”
云缨目光凌厉,忽而一笑:“点不燃愿火,那就点燃我们自己。”
她猛然转身,步入岭中,红缨枪划破虚空,朱雀火腾起如凰。
赵怀真望着她背影,神情复杂:“她还是那么拼命。”
星婴叹道:“你还不是追着一起扑火的那个。”
赵怀真怔了一瞬,竟笑了:“……没办法,火烧心头,戒不掉。”
【二】三百骨灯,死地燃焰
葬骨岭中,白骨为林,尸气缭绕。三人一路踏过,愈发沉重。
地面忽然震动,三百骨灯赫然浮现——每一盏皆由遗骨炼制,灯芯为骨髓,灯油为血泪,灯座镇着一道“死愿”。
这些愿,非生前心语,而是——死后执念!
赵怀真抬手,指向最近一盏骨灯。
灯中隐隐浮出一个跪坐女子的身影,浑身血污,手持药碗,口中喃喃不休:
“救得了他,救得了他……哪怕魂飞魄散,也要救得了他……”
星婴神色低沉:“此女生前为医修,百战救伤,最终自己为人引毒而亡,身后无人为她超度,她的愿便落在此处。”
云缨不再言语,直刺红缨枪入地,朱雀火灌注而下。
嘭!
骨灯被点燃,火焰竟呈纯白之色,幽幽摇曳,却如同哭泣。
一盏愿灯立,一声钟鸣响。
但也在此刻,白骨森中,怨潮卷起!
整片岭地开始颤动,尸骨翻滚,一道道灰黑魂影腾空而出,嘶吼咆哮!
“他们不愿醒。”赵怀真沉声,“死愿之人,不欲再燃。他们怕痛,怕燃,也怕忘。”
云缨怒喝:“那便让他们,知愿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