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市,老城区。
这片承载了无数家庭几十年记忆的砖瓦森林,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无数扇窗户,被不约而同地推开。
无数道目光,汇聚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一道光。
一道,仿佛要将这片灰色的天空,都彻底撕裂贯穿的,冰蓝色光柱!
它从一栋平平无奇的居民楼六层冲天而起,笔直地刺入云宵,将天空中流动的云层,都搅成了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旋涡。
圣洁,威严,浩瀚,凛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气息。
“我操!”
楼下,一个刚买菜回来的大妈,手里的塑料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几颗土豆滚落得到处都是。
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仰着头,目定口呆。
“那那是什么玩意儿?”
“老张家这是在顶楼做法呢?”
“放屁!老张家上个月就搬走了!”
“那是六楼,六楼是老林家吧?那个以前当兵的女人?”
树荫下,几个正在下棋的大爷,棋子都忘了落下。
其中一个老大爷扶了扶老花镜,眯着眼,满脸都是困惑。
“这光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不象是什么邪教徒搞破坏,倒象是”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穿着跨栏背心,露着一身腱子肉的壮硕老头就嚷嚷开了。
“管他象什么!”
“这动静,也太他妈大了!”
“是不是什么新的副本裂隙要开启了?快!给御天卫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你个憨货!”
一个拄着拐杖,独臂,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者,冷冷地呵斥了一句。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地盯着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浑浊的眼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所有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这位独臂老者的身上。
王老。
曾经南阳守备军团的百夫长,七十多级的高阶职业者,在一次兽潮中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断了一臂,落下一身伤病,才退了下来。
在这片老城区,他就是见识的代名词。
“王老,您您看出来这是什么了?”先前那个壮硕老头,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老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气,吸得又长又深,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间弥漫的冰冷能量,都吸入肺腑。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那只仅存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半晌,他才用一种无比复杂,混杂着震撼、羡慕、嫉妒、以及一丝丝狂热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开口。
声音,沙哑得象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