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不想,也许只是不敢。
这么看着昨天的正常倒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外公不说话,大家也都不说话,病房里的气氛愈发凝重起来。
是外公想要出院了。
这一次手术相对稳定下来之后,暂时没有太急的病症,他说不想这么怂着躺医院,心慌得很,想要回家。
医生建议是再留院观察几天,等再稳定些可以考虑。
老头子刚刚像小孩子一样无力争辩,只憋出了泪水,妈妈和外婆见状立马跟着掉了眼泪。他们到之前外公刚刚被安抚好,他妥协,而后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
大人的脸上只剩下一眼可见的疲惫。
随着路榎和伏洋坐到外公手边,所有人沉默着目光一致落在病人身上,这样祈福一样的东方仪式并不是希望能给予他人安慰。
人们常常是想要给自己带来安慰。
好像只要看得够紧,就不会有愧疚的余地。
外婆在床尾处依旧擦着那流不完的泪,伏洋将外公的手放进被子里,随后在被褥下覆住了那只手。
下一秒,外公回握住了他。
滚烫、松软又厚实。
比起印象中像是小了许多……
“外公。”
“嗯?”
“我们都在这,你睡会吧?”
“睡不着。”
“那就坐会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晚饭我给你买来。”
外公摇头,“你看着买吧,吃也吃不了多少。”
“好。”
——
伏洋原本是打算呆一会就回去,想着家里有好些食材他都没来得及弄,但看到外公的情况,他和路榎都舍不得走了,因为外婆和妈妈肯定是不会回去的,所以陪床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两人买完晚饭还得回家去。
两人走在街上,所幸就只买个三人份,晚点自己再回家弄饭吃。
伏洋问:“你要告诉外公明天回去吗?”
路榎抬头看他,“晚些时候再说吧。”
伏洋微颔,不露情绪,“所以还是会明天走。”
路榎点头。
“……”
沉默。
她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他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路榎给将姜宦说的那些话全是实话,只不过是她盗用的身份。
所以巧就巧在,总部那边刚刚撬开那个人的嘴姜宦就接着出现在她面前,姜宦今天已经按照她给地址去了,他自爆身份的话能得到不少收获,预计就是两天的事儿。如果没有别的变数,所有人都能够安安全全抽身。
包括伏洋在内的无辜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