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抬头,看见天空中三只青雀正盘旋成圈,圈中渐渐浮现出司命、叶婵宫、邵小黎等人的身影。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新的世界里,没有神国牢笼,只有想飞的人,和愿意载他们一程的青雀。
曼陀罗草原的风忽然转向,带着极北之地的寒意。李长久望着天边凝结的冰晶云,眉头微挑:“看来新的世界,也不是全无麻烦。”
陆嫁嫁的剑再次出鞘,剑尖指向云层深处:“是‘尘封’的气息,白藏没死透。”她话音刚落,一道冰封的巨掌突然从云中拍落,所过之处,曼陀罗花瞬间冻成晶莹的冰雕。
“这老老虎倒是执着。”李长久弹指飞出三簇金乌火,将冰掌烧出三个窟窿,“当年被叶婵宫擒住时,就该把他那身‘尘封’权柄扒干净。”
赵襄儿突然纵身跃起,“纯阳”权柄在她身后展开九道金羽:“让我来会会他。”金羽化作流光撞向冰晶云,云层炸裂的瞬间,一个身披冰甲的巨汉显现,正是十二神国对应“虎”的白藏。他手中握着半截冰封的锁链,链端还缠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那是“恶”的本源碎片。
“朱雀的女儿,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白藏的声音如同冰裂,“神国牢笼虽破,但太初六神的秩序不能乱!你们这些逆天者,都该被尘封进永夜!”
“秩序?”宁小龄的九尾卷着一道轮回之力拍去,将白藏的冰甲打碎一角,“把生灵当棋子,把世界当囚笼,这也配叫秩序?”她指尖凝聚出冥君权柄的黑气,与白藏的冰封之力碰撞,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李长久突然按住陆嫁嫁的剑:“别急,这老东西身后有人。”他望向白藏身后那片扭曲的虚空,那里隐约能看见原君的虚影——岁菩提正借着“木星共生”的联系,向白藏输送力量。
“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赵襄儿已冲破冰雾,金羽直刺白藏心口,却被对方用冰封锁链缠住。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琴音突然自草原深处传来,琴弦震颤间,白藏的冰封之力竟出现了片刻紊乱。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邵小黎坐在一辆由青雀牵引的木车上,指尖拨动着一张冰弦琴。她身着洛神衣,鬓边别着半朵曼陀罗:“李长久,你说过新的世界要有乐理,我便先为你弹一曲‘破阵’。”
琴音化作万千利刃,撕开白藏的防御。陆嫁嫁抓住机会,先天剑体爆发出璀璨光华,一剑刺穿了白藏的冰甲。白藏嘶吼着想要自爆,却被李长久的“时间”权柄定在原地:“别急着死,你的‘尘封’权柄,留着给新出生的小家伙们当摇篮还不错。”
他指尖一点,将白藏体内的权柄碎片抽出,融入草原的土壤。刹那间,冰封的曼陀罗冰雕纷纷融化,抽出新芽,开出带着金边的花朵。
白藏的身躯化作漫天冰屑消散前,只留下一句不甘的嘶吼:“岁菩提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长久望着他消散的方向,忽然笑道:“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位太初六神。”他转头看向众人,“谁跟我去木星转转?听说那里的年轮里,藏着世界诞生的秘密。”
赵襄儿收起金羽,哼了一声:“本女皇的国土还没收复,哪有空陪你疯?”话虽如此,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上。
陆嫁嫁将剑搭上他的肩膀,剑穗轻扫过他的脸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宁小龄抱着一只刚诞生的雪狐幼崽,眨了眨眼:“师兄去哪,小龄就去哪。”
邵小黎停下琴,木车后的青雀群发出催促的啼鸣:“我的琴还缺一段‘木星谣’,自然要跟去看看。”
李长久大笑起来,纵身跃上一只青雀的背:“走了!让那些躲在幕后的老东西看看,新的世界,谁说了算!”
青雀群振翅而起,带着他们冲向天际。草原上,新生的曼陀罗花在风中摇曳,仿佛在为他们送行。而在遥远的木星轨道上,一团由年轮组成的巨眼缓缓睁开,注视着这群踏碎旧秩序的“逆命者”——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虚空深处的黑暗比墨更浓,连星光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李长久站在青雀背上,指尖的金乌真火却越燃越旺:“这‘恶’的本源倒是狡猾,藏在三界与新世的夹缝里,既不沾旧秩序的边,又能随时窥伺新天地。”
赵襄儿展开九羽,“纯阳”权柄在她周身形成一道璀璨光盾:“它怕的不是我们,是新生的世界规则。只要我们踏入新世,它就能趁机钻空子。”她话音刚落,黑暗中突然伸出无数只利爪,每只爪尖都带着“星辰”权柄的微光——那是假暗主从十二神国掠夺的力量。
陆嫁嫁拔剑出鞘,先天剑体与李长久的“太明”权柄共鸣,剑身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那就不让它有机会。”剑气所过之处,利爪纷纷断裂,化作点点星屑。
宁小龄的九尾突然缠上李长久的手腕,雪狐灵体的瞳孔泛起幽光:“师兄,它在读取你的记忆!”她话音刚落,黑暗中浮现出无数幻象——李长久被师尊斩杀的瞬间、帝俊与羲和诀别的场景、羿射九日时的决绝……全是他最痛的过往。
“想用这个乱我心神?”李长久嗤笑一声,反手握住陆嫁嫁的剑,将“时间”权柄注入其中,“老东西,你怕是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和过去打交道。”他一剑斩向幻象,那些痛苦的记忆突然扭曲、破碎,化作金乌真火的燃料,将黑暗烧出一片缺口。
邵小黎的冰弦琴骤然拔高,琴音化作一道光箭射向缺口深处:“找到了!它的核心藏在那里!”众人只见黑暗最深处,有一团蠕动的灰雾,无数细小的光点在雾中沉浮——那是被它吞噬的所有生灵的残念。
“这些残念,才是它的力量本源。”赵襄儿突然明白了什么,“它不是‘恶’,是所有生灵对‘失去’的恐惧集合体!”她催动“空间”权柄,在灰雾外筑起一道屏障,“只要切断它与残念的联系……”
“就交给我吧。”宁小龄的九尾泛着柔和的白光,轮回之力如潮水般涌向屏障,“这些残念,该回到他们的轮回里去了。”白光所过之处,灰雾中的光点纷纷苏醒,化作一道道虚影,对着宁小龄躬身行礼,而后消散在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