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汁滑进喉咙,连带着垫底的花菇都吸足了鲍汁,咬下去“滋”地爆出满口香。
脆皮乳猪是整只端上来的,金红色的猪皮烤得像通透、清脆。
阿福用刀轻轻一划,“咔嚓”声在席间荡开。
片下来的肉皮薄如纸,咬在嘴里脆得能弹起。
皮下那层脂肪却化成了蜜,混着瘦猪肉的嫩,蘸点梅子酱,酸甜解了腻。
连林虎都捧着小碟子,吃得嘴角亮晶晶。
还有清蒸东星斑,鱼皮泛着银白的光,筷子一碰就裂开,鱼肉嫩得像布丁,浇在上面的豉油带着葱丝的香,鲜得人直咂嘴。
椒盐濑尿虾堆得像座小山,虾壳炸得酥脆,虾肉却白得透亮,咸香里裹着海水的清。
上汤焗龙虾用的是伊面打底,龙虾的鲜甜全浸在面条里,每根面都裹着金黄的汤汁
十二道热菜流水般上桌。
席间只听到咀嚼声,再不闻其它说话声。
“汤品来了!”
阿福把两道汤品端了上来。
砂锅里的靓汤是用紫砂锅装的,揭开盖子时,白汽“呼”地涌出来,带着清润的药香。
这是霸王花煲猪肺,汤色澄得像琥珀,霸王花的软韧裹着猪肺的绵密,喝一口,喉咙里像被丝绸拂过,温润的甜里藏着海底椰的清冽。
余先生连喝两碗,说:“比我家佣人煲的多三分烟火气。”
另一道是鱼肚羹,盛在青瓷碗里,黄澄澄的羹汤里浮着鱼肚、瑶柱、虾仁,撒上白胡椒粉和香菜,刚端上桌就香得人直咽口水。
林耀舀了一勺,鱼肚滑溜溜地钻进嘴里,嚼起来却带着韧劲,羹汤稠得能挂住勺,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连最后一滴都被他用勺子刮得干干净净。
“这汤真鲜,鲜得让人能吃掉舌头。”
罗文轩边说,边喝着靓汤。
他已经喝了第三碗了。
好不容易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放下手里的碗时,又听到阿福的声音传来。
“点心来了!”
“啊还有啊?”
罗文珊用手撑着胃,看着上来的点心,嘴里一阵哀嚎。
“我肚子太小了,还有这么多好吃的,都吃不下了”
罗文轩眼睛闪闪发亮,没有说话,偷偷的松了松皮带。
跟他一起松皮带的还有余先生。
余老先生瞟了一眼,正在松皮带的儿子,默默的没有说话。
还好今天他穿着宽松的马褂,不然也会跟他们一样。
蒸笼里的软玉温香虾饺皇是水晶皮的,透着里面粉白的虾馅,褶子捏得像朵半开的花。
咬开时,滚烫的虾汁溅在舌尖,三只完整的虾仁在嘴里弹来弹去,混着笋丁的脆,皮的滑,鲜得人眼睛发亮。
余老爷子说:“皮够薄,馅够鲜,美味。”
叉烧酥层层起酥,金黄的酥皮一碰就掉渣,里面的叉烧馅甜得恰到好处。
肥肉化成了蜜,瘦肉带着焦香,酥皮的脆和内馅的软在嘴里缠绵,咽下去时还留着股炭火的暖。
罗文珊用纸巾接着掉下来的酥渣,笑着说:“林大夫,你家师傅的手艺能去半岛酒店了。”
马拉糕蒸得胖乎乎的,红糖的颜色像琥珀,用筷子挑起一块,糕体颤巍巍地晃,气孔细得像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