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隔着棉裤,贾东旭看似用了很大力气,实际上他一个瘫子,这几天又吃不好,根本没多少力气,伤势并不严重。
等回到家里,她原本是想着睡在秦淮茹搭建的那张床上。
毕竟秦淮茹说的对,没看她因为害怕都不敢在家睡吗?
另外如果贾东旭半夜死了,睡在一张床上的话,她实在是有些害怕。
可她看到的是秦淮茹已经把被褥拿走了。
贾张氏不敢睡在家里,她出去敲雨水房间的门,但秦淮茹怎么都不给她开。
她只好又无奈地回了自家屋里。
……
寒风从门窗缝里钻进来,贾张氏裹着单薄的被子蜷缩在外屋的木板上,她准备就这样先应付一夜。
刺骨的寒意不断传来,冻得她浑身直打哆嗦。
屋外寒风呼啸,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
这冬夜究竟有多冷,人人都知道。
裹着被子躺了会,贾张氏觉得这样不行。
先不说这样能不能睡着,即使是睡着了,明天估计也得冻出个好歹来。
她还想要长命百岁,不想就这样“年纪轻轻”就去见老贾。
可东旭在里屋炕上躺着,她实在不敢过去睡。
儿子现在就像个定时炸弹,谁知道半夜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
贾张氏摸了摸腿上包扎好的伤口,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她又想起贾东旭举着剪刀时那狰狞的面孔,满是疯狂,哪里还有半点人性?
想到这里,再感受着寒冷,贾张氏之前的那个想法突然再次涌上心头。
现在东旭已经这样,医生已经说过,他这伤拖不了多久,早晚是个死。
秦淮茹也不可能再去管他,那个贱人现在满心都是改嫁傻柱的美梦。
也不知道秦淮茹说要给自己养老的话究竟是真的假的,不过那些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再忍受几天,贾东旭没死,她可能就要先死了。
房间里被贾东旭弄得恶臭无比,屎尿的骚臭味混合着霉味,熏得人直欲作呕。
每天除了拉就是骂,这儿子已经没有用处。
她伺候他吃,伺候他拉,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一剪刀又一剪刀!这样的日子,她实在过够了。
贾张氏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与其让他痛苦的活着,还要拖累她这个母亲,不如——
她想起死去多年的丈夫,要是老贾在天有灵,看到儿子变成这样,一定也会心疼吧?
“老贾啊……”
贾张氏对着黑暗喃喃自语,“你在地下冷不冷?要不要……让东旭去陪陪你?”
月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面上留下惨白的光。
相信老贾应该挺想儿子的吧!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过了。
贾张氏在心里为自己开脱:“我这是帮儿子解脱啊!他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早点去和他爹团聚。再说了,要不是他先拿剪刀捅我,我也不会……”
想到就做,贾张氏瘸着腿走进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