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向往男婚女嫁,看多了豪门大族对钱权的俯首称臣,情爱不过是最易掌控的工具。
今日,她却要嫁给这世间权势最盛的男子,与他分享彼此的余生。
若不是他,荣华富贵的门户也要再三思量,若是他,即便务农耕织也过得。
她微微一笑,再不疑虑其他。
欢笑声和喜乐声填满了耳朵,花轿停在王府外,外头的喜婆刚撩开门帘,一只长满粗茧的手便伸了进来。
沈姝云将手搭在那手上,被他扶出来。
“新娘跨火盆,红红火火,喜气盈门!”
她循着声音,被身边人引着去跨火盆,被盖头遮掩的视线只能低着去看,刚看到火盆的边缘,就感到搭在掌心下的手掌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她整个人便撞进他结实温暖的胸膛。
在宾客和围观百姓的哄笑声中,沈姝云被打横抱起,散开一席喜红的裙边。
青年长腿一抬便跨过火盆去,抱着盛装的新娘,脸上不见吃力的神情,嘴角是难掩的喜色,踩上门前台阶,走进府中,直到走进前厅才将人放下。
拜完天地,喜婆和侍女搀扶着沈姝云进洞房,远离了喧闹的前厅,耳根才清静下来。
她遣了喜婆到门外去,又念着外头宾客宴请至少要到黄昏才结束,还有两个多时辰的空档,便叫秋池去厨房拿些点心来,早起到现在,她没吃多少东西,现下正饿的厉害。
“娘娘,王爷怕您饿,叫厨房给您备的小菜,您尝尝合不合胃口。”秋池端着四菜一汤进来。
闻到热腾腾的饭菜香,沈姝云忙撩起了盖头前沿,提着厚重的裙摆坐到桌边,小口小口吃了起来,等吃的差不多了,才说。
“不必叫娘娘,叫夫人就是。”她不喜欢高入云端的虚荣感,从南州回来后,只做他的“阿姐”,做祥云医馆的大夫,不再搭理那些贵妇人们的宴请,也没心思摆王府家眷的派头,成婚后也是一样的。
“是。”秋池应和着,收起桌上的碗筷。
天色渐渐深了,院外传来脚步声,秋池到门外去候着,沈姝云忙在床沿上端正了坐姿,将盖头落回去。
眼前是一片旖旎的红,她只能看到走到面前的红色衣摆,听他压抑着激动的呼吸声。
盖头被挑起,烛光和青年的身影一起照进她眼中。
十九岁的青年,穿一身红底鎏金喜服,高大的身躯撑起宽大的外袍,紧实的躯体包裹在层层衣衫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对着她微微勾唇,未发一言,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在沈姝云茫然的注视下,他得意一笑,拇指轻轻碾过沾在自己唇上的瑰色口脂,舌尖舔了下,轻叹一声,“好甜。”
沈姝云倒吸一口气,害羞地低下脸来,“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他走去桌边,双手拿起两杯合卺酒,又走回到她面前,“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我怎么喝醉。”
景延坐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酒。
沈姝云愣愣看着酒杯,目光往门外逡巡,“喜婆怎么不进来?”
正说着,一只手捏在她下巴上,将她的脸转了回来,对上青年红扑扑的脸,。
“我叫她们都退到院子外头去了。”说着,指节意味分明的在她腕骨上摩挲,漆黑的眼底是说不出的炙热,“今日的繁文缛节已经够多了,此刻,我只想和夫人呆在一起。”
发觉他称呼上的变化,沈姝云没有深究,捏着酒盏,同他交缠手臂,喝下交杯酒。
温热的酒入喉,身子里如同落下一团热气,由内向外散出热来,渐渐生出潮闷来,不自然的拉了拉领口。
“还是喝不惯?”景延微笑着看她,将酒杯放回桌上,重新走回床边,一边迈步,顺手脱了大红的外袍,解了头顶的金冠。
新娘子两颊升上潮红,仍带着清明的眼睛水灵灵地望向他,看得他心底那股冲动更加热烈,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俯身去替她摘下凤冠,发钗,柔顺的青丝如瀑般从指间垂落,撩拨得景延心猿意马。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红润的面颊,在她“唔嗯”的应答声中,吻上她的唇瓣,攫取她唇齿间浓醇的酒香和口脂的甜腻,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