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福朝家略显破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的院子里,三位老人正围坐在一起,神色间带着几分忧虑。
他们刚刚从梁金涛的口中得知,他在乡政府遭遇了苟奇志的百般刁难,心中自然是愤懑不已。
六妈廖凤英,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爱憎分明的人。
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扯着嗓门大骂道:“这个姓苟的,简直不是个东西!咱们金涛辛辛苦苦做生意,他凭什么这么刁难?
不行,我得去找他评评理!”
说着,廖凤英就要往外冲,拽起一旁坐着的老伴梁福圭,准备兵分两路,挨家挨户地去口口相传,让乡亲们都知道苟奇志的所作所为,给侄儿出口恶气。
梁福圭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但也是个护犊子的人,见媳妇这么冲动,也连忙站起身,准备跟着一起去。
然而,他们刚走了没两步,廖凤英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转过身,看着站在一旁,神色有些无奈的梁金涛,问道:“金涛啊,我跟你六爸这么风风火火地去说,到底要说啥事啊?你得给六妈说清楚,别到时候闹出笑话就瞎忙活了。”
梁金涛被六妈这火急火燎、爱憎分明的举动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水,说道:“六妈,您别急,用不着您和六爸挨家挨户去跑。
您想想,这大热天的,我可不想让您跟我六爸遭这份罪。”
廖凤英一听,觉得侄儿说得也有道理,便问道:“那你有啥好主意?”
梁金涛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说道:“一会儿我写几张广告,找那显眼的地方贴一贴就行了。
这方法既省事,又能让大伙都看到,比挨家挨户去说强多了。”
八爸梁福朝在一旁听着,慢慢琢磨出了梁金涛的心思。
他眼睛一亮,问道:“金涛,你是不是要涨价?你是想通过这广告,告诉大家你要提高收购价格,吸引大家都来咱们这里交东西,不把药材卖给那姓吴的和姓杨的?”
梁金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嗯!而且不是涨一点点,我要涨的比北川湾收购站给我的价格都要高。
这样一来,乡亲们自然会选择把药材卖给我们,而不是他们。”
廖凤英一听这话,还以为侄儿因为苟奇志不让他广播的事气糊涂了。
她急忙劝说道:“金涛,听六妈的,咱不跟那些不是人的玩意儿一般见识。你
这么一涨价,万一亏本了怎么办?
现在虽说生意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好了,可你要是这么做的话,不赚钱不说,还要赔钱。”
梁福圭也在一旁附和道:“你六妈说的对,金涛啊,你这么一涨价,说不定就落入了吴有成他们的圈套。
这样一来,不等人家使出全力,咱们自己就先把自己给折腾败了。
收购价比售出价还要高,这种赔本的买卖自古以来都很少发生啊。
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这么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廖凤英又补充道:“金涛,这事你肯定没有跟秀芬商量。
你呀你,不是六妈说你,眼瞅着秀芬就要生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闹这么一出,这不是成心惹媳妇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