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八爸,你去把二哥叫过来,我去招呼亲家。”
廖凤英迅速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对梁福朝说道。
梁福朝答应一声,告诉六嫂自己家的茶叶和白砂糖在哪里放着,随后便出了厨房,快步去大侄儿梁河涛家叫二哥梁福海过来。
廖凤英没猜错,赵泰宁和老伴这次过来,真的是来兴师问罪的。
今天中午的时候,梁金涛在北川湾乡宴请张振铭和老张等人,席间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然而,当梁金涛搀扶着喝得醉醺醺的张振铭走出饭馆,往收购站方向走的时候,这一幕恰好被过来这边公干的四金龙乡供销社副主任给瞧见了。
这位副主任远远地瞧见后,不等同样认出他的梁金涛过来打招呼,立刻骑上自行车匆匆离开了。
回到单位后,这位副主任悄悄把赵泰宁叫到没人的地方,将自己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要告诉赵泰宁,你不是说你女婿变好了,现如今做小买卖做得挺顺风顺水的吗?可我亲眼看到的,怎么跟你说的不太一样呢?
众目睽睽之下,被副主任单独叫出去“谈话”,说的又是自己女婿老毛病又犯了的丑事,赵泰宁的一张老脸当时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强忍着怒火,一直等到下班,才黑着脸骑上自行车回到家,把副主任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老伴。
秀芬妈一听,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到台阶上。
她非要赵泰宁带着自己现在就去峡口村找梁金涛,当面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狗改不了吃屎不争气的女婿,赵泰宁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女人家的去干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如果真像我们副主任说的那样,你看我这一次不把小畜生的腿打折。”
赵泰宁气呼呼地说道,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秀芬妈太清楚自己这个扛过枪打过仗的老伴的脾气了,他说要把女婿梁金涛的腿打折,那就一定会打折。
她觉得这是梁金涛咎由自取,但心里不由得担心起女儿赵秀芬来。
秀芬妈改变主意,劝说道:“金涛中午喝了酒,下午指定是又找地方推牌九去了,你要是能在家里碰上他,那才怪了。”
秀芬妈这么说,并不是心疼女婿,而是心疼怀着孕的闺女。
她就想着,自己这么一劝,老伴说不定就不去找梁金涛了,等到明天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再过去找着人问清楚原因也不是不行。
可赵泰宁是什么人,那可是当兵出身,早就习惯了令行禁止。
他既然决定了现在就去峡口村,那就一定要去。
秀芬妈见拗不过老伴,只好跟着一起来了,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梁金涛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按理说,兴师问罪应该直奔梁金涛家,老两口怎么会来梁福朝家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梁金涛不止一次告诉老丈人,说他的收购站就在八爸梁福朝的院子里。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赵泰宁跟秀芬妈,是要看看,梁金涛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