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他能感受到其中一个小孩将一盒东西在他身前放下。
“哐——哐——”
他听见刀重重落在案板上的声音,还听到他爹的闷咳。
爹回来了?
是他在杀什么东西吗?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戚檐失明的眼,他挣扎着站起身,往外倒去,摔在了泥水之中。
也是在那一刹,眼前事物清晰起来了。
一只被开肠破肚的鸭仔贴在他的面前,戚檐遽然蹬腿向后退,那漏出血淋淋的肠子的鸭仔却也随他往后去。
他挣扎着要将那东西给推开,然而手摸着那鸭仔被血黏在一块的绒毛,再顺着往上,竟碰了一只长满厚茧的手。
原是王虔他爹在把那鬼东西往他脸上摁!
傻x!!!
戚檐很快便意识到他越是反抗,那男人便越是要折磨他,一刹爽快地停止了挣扎,任由鸭仔的内脏往他面上挤,呼吸间是一片腥气。
没一会儿,男人果然对他这么个木头人失了兴致。
男人冲他啐一口唾沫,转而将满是血的手浸入了屋檐下一个大水缸之中。
雨势较先前要小了许多,戚檐躺在地上,没力气起身,就那么任雨冲刷着他脸上污秽。
红艳艳的血水顺耳郭外淌,他喘着粗气,心底生出了一股极暴戾的念头。
就是把他们都烧死又如何呢?
王虔正在他心底反覆地询问自己这问题的答案。
他斜眼,见男人从缸中抓出了一条小鱼,手背青筋暴起,好似要生生将那鱼给捏爆一般。
鱼被砸上案板,哐一声后,脑袋便和身子分开了。
“还是小的肉更嫩!”男人伸出肥大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恶心死了……
戚檐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又香又干净的文侪。
也是在那一刹,他忆起了刚刚那俩小孩搁在他身前的玩意。
他的腿没了力气,是在泥地里艰难地爬回去的,直爬至檐下,抓到了那小纸盒。
是火柴。
戚檐翻身坐起,勾唇笑起来。
火柴擦着侧边红磷猛一划。
“哧——”
点燃的火柴被他扔入了屋中,火势迅速扩散开。他要转身离开,不曾想身后竟伸来一只手,推上了他的脊背。
他就这么倒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
“杨姐……”文侪呢喃着,“立碑人多为近亲,杨姐会是小白的什么人呢……”
他伸手抚过那泥泞又冰冷的碑文,一股突如其来的酸胀感仿若被气筒打入了他的心穴,他心底一霎闷得慌。
可他的原主不是戚檐的恩人么,关小白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