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清上面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记录时,捡纸的人无不浑身剧震,目瞪口呆!
“老天爷”
“这这是真的?!”
“穆昆家佛朵家蔡家蒋家还有天哪!”
青木医馆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李丰衣仰躺在软榻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敷上药膏,再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好。
“差爷,”老郎中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这两处伤口看着吓人,实则都没有伤及要害。差爷只需每日按时换药,静养几日便无大碍了。”
他一边收拾着染血的布条和药瓶,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李丰衣起身,捡起一旁染血的衣衫开穿,“多谢老先生了,这诊金是多少?”
老郎中连忙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惶恐:“差爷言重了!小老儿行医是本分,这诊金不敢当,不敢当”
话音未落——
“砰——”
隔间的木板门被一脚踹开,一道火红的身影裹挟着冰冷的煞气,提着刀就冲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李青霄以及其他三个小队的成员。
“李丰衣!”陆红衣一眼看到穿上衣服的李丰衣,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跟前,那双大大杏眼此刻瞪得溜圆,“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重不重?”
她不由分说,伸手就要去扒李丰衣刚穿好的衣服查看伤口。
“头儿!头儿!我真没事!”李丰衣赶紧按住她的手,努力挤出笑容,“都是皮外伤,郎中说了,最多两天就痊愈了!”
“真的?”她狐疑地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李丰衣的眼睛,“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说着,手上又加了把劲。
李丰衣无奈,只得拉开衣襟,露出己经结痂的伤口,“头儿,我哪敢骗你啊?你看,真没事了。”
陆红衣凑近了些,伸出白嫩手指头轻轻戳了戳,“还真好了!”
她稍稍松了口气,但旋即,那点放松瞬间被怒火取代,“刺客呢?往哪儿跑了?我要把他揪出来,大卸八块!”
她恶狠狠的说着,一刀将软榻边的木小木桌劈成两半,吓得老郎中一个后踉跄撞靠在墙上。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的如此凶残!他心疼的看着小木桌的,暗骂这些当差的没一个好东西!
李丰衣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悄悄抹冷汗的李青霄,“我当时头昏眼花的,也没注意他往哪儿跑。”
陆红衣兀自不解气,对着空气又狠狠虚劈了几刀,“该死的刺客,别让本姑娘逮到你!哼——”
一旁的李青霄吞了吞口水,见陆红衣似乎发泄得差不多了,才硬着头皮劝道:“头儿,既然李老弟无碍,我们还是先回去待命吧?”
陆红衣这才气呼呼地收了刀,一把拉住李丰衣的胳膊:“走!跟我回衙门!我找戴彬那家伙给你治伤!”
戴彬?李丰衣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可一时想不起来。
李青霄立刻低声补充:“戴彬戴月使,是七品天猪图腾的神眷者,只要他肯出手,你这点皮外伤,眨眼的功夫就能好利索!”
“头儿,等一等。”走到医馆门口,李丰衣轻轻挣脱陆红衣的手,转身走向欲言又止的老郎中。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他从钱袋中数出五枚银元,放到老郎中手中,和声问道:“老先生,这些够不够?”
“差爷,给多了!给多了!”老郎中看着掌心的银元,愣住了,连忙抓起其中两枚要塞还给李丰衣:“三个银元就够了!”
李丰衣将他递还的手推了回去,“三个银元是诊金吧?另外两个,是赔偿那张桌子的。”
老郎中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掌心那五枚沉甸甸的银元,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意。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见过当差的看病给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