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穆昆老哥提醒!”李丰衣拍着小心肝,一脸后怕:“万一某些不要脸的人,想要杀我灭口,我这小小的九品可吃不消!”
他在夜巡人衙门中悠哉悠哉的坐着,外面却是闹翻了天。
短短半天时间,“李诗魁上值途中遭神秘刺客刺杀,身负重伤,其掌握的大通钱庄惊天黑账被当街抢夺撕毁”的消息,如星星之火,瞬间引爆了整个永春城!
流言在传递中迅速发酵、变形,细节被无限“丰富”:
“李诗魁身中一百零八刀,血流成河,仍死死护住账本!”
“刺客是穆昆家豢养的死士!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那账本上记录的交易,全是吸髓敲骨!涉案金额高达三千万银元!”
愤怒的人群向着巡抚衙门汇聚,衙门前,人头攒动,愤怒的呼喊声、请命声、不断传进着衙门。
“请巡抚大人为民做主!”
“严查大通钱庄!严惩贪官污吏!”
“查出凶手!还李诗魁公道!”
巡抚衙门的后堂,门窗紧闭,却依旧挡不住外面传来的鼎沸人声。
巡抚房九龄,这位一心求稳的云岭行省最高行政长官,此刻脸色铁青。
他面前的书案上,摊着的账页残片。旁边,还放着一份汇总了城中各种流言的简报。
他的心腹幕僚潘骁小心翼翼地侍立一旁,低声道:“抚台息怒,流言汹涌,群情激愤,此事己捂不住了。”
捂不住了确实捂不住了。
房九龄低声呢喃,这浑水,他想不趟都不行了。
“抚台,”潘骁见房九龄久久不语,试探着进言,“舆情汹涌,众怒难犯。当务之急,是必须给外面那些百姓,给全城一个交代!必须表明态度,否则衙门恐有冲击之虞!”
房九龄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霍然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几张账页残片和那份简报。
“潘骁!”
“卑职在!”
“立刻拟两份文书!”房九龄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冷硬,“第一份,以本抚名义发布安民告示:
着令臬司衙门和巡夜人衙门,严查醉梦楼凶杀案、严查李丰衣遇刺案、严查大通钱庄账目!无论涉及何人,一经查实,严惩不贷!告示要快,张贴全城!”
“第二份,”他目光锐利如刀,“是我上表朝廷的。将此地情形,账页内容摘要,以及民情全部据实书写。”
“萧文!”
另一位幕僚上前,“抚台有何吩咐?”
“周老那边什么情况?总督府有没有动静?”
萧文早己打探好消息,当即回话:“周老那边也聚集了不少人,大都是些学子,而他老人家也明确表示了,他己经写好了折子上表天听!
总督那边很安静,没有公职在身的穆昆家子弟,都被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