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来死心,还是来让自己难堪。
裴念十九岁时告诉陈树净,他许的愿,是让她每年生日都陪自己过。
可后来他度过的每一年生日,都没有陈树净。
想想其实有点讽刺。
甚至就连今天,裴念也是临时收到消息,才知道陈树净今天杀青。
生日宴参加到一半,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忙离场,家里刚才给他打了数个电话,他都没接。
夏子邢打通他电话的时候,裴念已经在飞机上了。
得知他来不了之后,对面抬高音量,匪夷所思地质问他居然不来参加派对。
“拜托,我连蛋糕都没敢碰,就等着你来切!”
“我又不爱吃。”
“那好歹许个愿吧!”夏子邢不爽地抱怨,“你小子有没有搞错,蜡烛都没吹,这么没仪式感吗?”
……仪式感?
裴念听到这个词,忽然有点想笑。
那种东西,有用吗?
又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我不在乎这个。”他淡淡说。
夏子邢还在那边不满地嘟囔着什么,但他已经听不到了。
手机上导演传来的照片,让旁边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那是一张主演穿校服,站在马路边的照片。
裴念只点开了陈树净的单人照,静静地垂下眸注视。
他看着,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很久远的之前——
那时候,他不用找借口就能和她见面。
裴念过得最有仪式感的那年生日,是十九岁,在平凡安逸的南方小镇,被路边一家普通私房店的蛋糕,骗得连心都给了出去。
心给了,那人还不要。
执念也好,真心也罢。
他就是栽了。
这原本只是个会湮没在记忆洪流里的创口。
但后来有次生日醉酒,当着一堆朋友的面,自己也不知怎么魔怔了,念叨着要hellokitty的蛋糕。
这话被夏子邢听到,还笑话他小女孩似的,爱好挺独特。
想想确实挺幼稚。
明明不是喜欢吃蛋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