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紧张又小心翼翼,揭开顾南淮指头裹着的纸巾,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不足一厘米长的划伤。
血早就止住了,看起来并不深的伤口,都快愈合了。
她愣了愣,抬眸间,男人眉目英挺深邃的俊脸正对着她,眉眼含笑,漆黑的眸锁着她。
周遭都是他身上勃勃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混合着夏日阳光的味道,愈发浓烈、灸热。
“深不深?”他笑得雅痞,磁性嗓音略带着戏谑。
时微这会儿确定,他是故意逗她的,白淅耳根几不可察地攀上浅浅的粉。
“看起来挺深的。”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帮你处理一下。”
顾南淮一顿。
时微低下头,耳根处的粉意随着头顶上方男人的灼灼目光越来越深,渐变为醉人的殷红。
顾南淮凝着她的变化,喉结上下滚了滚。
夕阳渐渐西沉,枝头蝉鸣聒噪。
时微转身开药箱时,暗暗地深吸几口气,平复心口那股躁动。
她用棉签沾了碘伏,动作轻柔地在那道细微的划痕上擦拭消毒,指尖不经意地拂过他温热的指节,浑身一抖。
尤其耳边响起季砚深那句“他暗恋过你”,更是乱了方寸,几次撕不下创口粘贴的保护膜。
顾南淮眸色发暗,操着暗哑磁性的嗓音,“你慌什么,嗯?”
被他看破,时微摒息,嘴硬,“没有啊,太难撕开了。”
顾南淮倏地把住她拿着创口贴的手,另一只手,手指挡开她的手指,捏着保护膜,稍用力一揭。
左手被他完全掌住,灼热充满力量感,时微一瞥间,心里一阵兵荒马乱,下意识地收回手。
顾南淮松开了她,将她小姑娘似的慌乱无措,尽收在眼底,唇角微扬,笑意直抵眼底。
时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帮他贴好的。
镇定自若回到室内时,一身细汗,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晚饭后,他们又陪顾老太太下了阵围棋,哄老人欢心后,时微立刻回房间,换上黑色练功服,迫不及待到了练功房。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练功房的门。
房间不大不小,整面墙的落地镜映出她纤细却蕴含力量的身影。
她走到银色把杆前,姿态自然而优雅地抬起手臂,脖颈如天鹅般修长舒展。
窗外栀子花的馥郁香气丝丝缕缕飘入,她专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回到了灵魂最安宁的凄息地。
旋转、跳跃、下腰,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角细碎的绒发,顺着清丽的下颌线滑落,在灯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
她的神情专注而忘我,时而微蹙眉头对抗身体的极限,时而在完成一个漂亮的控制后,嘴角漾开一丝纯粹的、满足的笑意。
顾南淮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出现在虚掩的门外。
他随意倚着门框一侧,通过敞开的门缝,静静地欣赏。
男人衬衫袖扣随意卷至小臂,露出一截结实流畅的腕骨线条。
一条腿微微曲起,足尖点地,另一条长腿则闲适地伸展着,勾勒出笔直而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慵懒中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掌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