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淮眼皮微不可察地一眯,深邃的眼底瞬间掠过一道冰冷锐利的光。
季砚深这一招成功地将他手中最具杀伤力的“股价操纵证据链”,从一把指向他利益集团心脏的利刃,变成了一根已经暴露、且被官方记录在案的“旧案线索”,威胁性被极大削弱。
顾南淮眼底的冰冷锐光没有消散,嗓音冷沉,“季砚深买通医生的证据,查得怎样?”
刘白的声音清淅传来:“查到几个关键医生账户近半年内都有过大额异常进帐。”
他停顿半秒,语气凝重,“但资金来源还在追查,对方做得很干净。”
季砚深做事向来谨慎,肯定不会用自己的账户。
顾南淮眯了眯眼皮,“继续查。”
季砚深刚结束那场引爆财经圈的新闻发布会,坐进迈巴赫。
昂贵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手甩在对座。
他重重靠进椅背,周身透出沉重的疲惫。
周京辞早已等在车里,见他进来,递过一支烟,自己也叼上。
“壮士断腕,”周京辞吸了口烟,声音低沉,“够狠!快、准、绝!老爷子那边稳住了,关系也通了,这颗雷,算被你摁哑火了。”
他目光扫过季砚深绷紧的下颌线,带着不解和隐忧。
“只不过,季哥,”周京辞声音压得更低,“代价太大了。几十亿真金白银,砚珲算废了。为了个女人,至于?”
“还要发那张照片?”末了,周京辞嗓音带着一丝不赞同,“真疯了。”
季砚深没应声。
长指猛地扯松紧束的领带,动作带着疲惫的烦躁。
昂贵的领带瞬间松散,搭在脖颈,露出凸起的喉结和绷直的锁骨线条。
他这才接过烟,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猩红火点骤亮,映亮他深邃眼窝和高挺鼻梁的侧影。
烟雾缭绕中,瘦削轮廓透着颓废的俊美,眼神却锐利如刀,极具侵略性。
“周京辞,”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碾碎一切的平静,“这世上,有什么是我季砚深赌不起的?”
“钱?”薄唇微动,烟雾逸出,“季氏倒了,我能再建一个。”
“心腹?”眼底掠过近乎无情的漠然,“棋子罢了。可用,亦可弃。”
他夹烟的手指,轻点太阳穴,目光穿透烟雾,盯着虚空。
“但时微”喉结无声地剧滚,“她不一样。”
“她是我的人。”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她的一切只能我说了算。”
他猛地靠回椅背,闭上眼。喉结在绷紧的颈在线剧滚。再睁眼时,眼底只剩决绝:
“她时微,不能不要我。”
说话间,季砚深耳畔闪过那条空难的新闻播报,语气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执拗。
周京辞看着他,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季哥,”周京辞声音干涩,“收手吧。为了个心不在你这的女人,跟顾南淮死磕不值。你看清楚,现在”他声音艰涩,“你才是被套牢的猎物。”
“心不在你这”季砚深心头狠狠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