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大的叶嘉硕记住了,只要家里有蓝莓,他就会自己吃。不仅如此,他自己吃一颗,还要在手里攥两颗,一颗给下班回来的爸爸,另一颗给放学回来的姐姐。
下午六点半,叶嘉念放学回来了,一进门就将书包扔在地上,怒气冲冲,“爸,我想调到四年级。”
路知行没多问一句话,直接拿出电话,打给班主任,帮叶嘉念调到四年级。
“谢谢爸爸!”叶嘉念抱着路知行亲一口,他这个做父亲的,立刻高兴到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叶嘉念只一年级的时候成绩差点儿,但被薛宴辞拎到书房教训过一次后,读书的劲头就开始突飞猛进,再也没让人操心过。现在才六岁七个月,就已经可以掌握四年级的知识了,夫妻两个对此十分欣慰。
路知行帮女儿数完一千个跳绳,正想看看今天叶嘉念的跳绳成绩如何,却发现已经七点一刻了,薛宴辞还没到家。所有菜都已经在保温箱放着了,所有人也都坐在客厅等她到家吃饭。
路知行拿出手机看了又看,既没有薛宴辞的电话和消息,也没有明安的电话和消息。
七点半,薛宴辞回来了,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不是昨晚那个闹腾着不肯睡觉的姑娘了,也不是今天早晨出门时,吐槽这鬼天气又干燥又脏污的姑娘了。
路知行看不出她是否疲惫,也看不出她是否心情很差,只感觉她整个人都很抽离,好像灵魂和身体分家了一般,轻飘飘的,一直在游荡。
路知行从认识薛宴辞起,就知道她想回南方,她想找个环境好点儿,空气好点儿的地方生活。
可这么多年过去,薛宴辞与当初的心愿却渐行渐远。在天津的时候,她每两个月还能回一次厦门,每次都能待七到八天,可自从到了北京,除了每两周能陪路知行回去待一天半,其他时候都没有机会。
“好姑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当然没有,只是最近天气太差了,很烦。”薛宴辞松开环在路知行颈间的双手,弯腰亲一口女儿,蹲在地上亲一口儿子,朝坐在沙发上的大伯母魏黎打声招呼,这是她每天到家都要做的第一件事。
“妈妈,这个给你,生日快乐。”叶嘉硕送给妈妈薛宴辞的生日礼物是一颗蓝莓,被攥得稀巴烂。她笑盈盈地收下,转身喂到路知行嘴里。
“妈妈,生日快乐。”叶嘉念送给妈妈薛宴辞的礼物是曼卡龙的花丝凤华琳琅锁,十分精致。
薛宴辞蹲在地上,请女儿帮她戴好,一家人才朝饭厅走去。
自从周丽知道薛宴辞和路知行的生日是紧挨着的,每年的一月十九日就都会做两个蛋糕。晚饭桌上点一回儿蜡烛,薛宴辞会和路知行一同吹过蜡烛,一同许愿。
今年叶嘉硕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和送给妈妈的一样,都是一颗被攥得稀巴烂的蓝莓。叶嘉念送给爸爸的则是一个话筒,路知行拆完礼物老泪纵横,抱着女儿说了好一番感谢的话。
另外一个蛋糕则是要等到零点,薛宴辞会捧去书房,单独和路知行两个人再过一次生日。
今年薛宴辞送给路知行的礼物很特别,是一盒内裤;路知行送给薛宴辞的礼物也很特别,是一盒内衣。
两人交换完礼物,打开盒子的那一刻,没有尴尬,只剩下甜蜜。
生日的重要意义等同于结婚纪念日,是路知行一整年里最喜欢的日子。
“知行,我还有另外一份礼物送给你。”
路知行伸出双手,只换回薛宴辞一巴掌,“现在还不能给你,等到时机成熟,你自然就会收到了。”
薛宴辞笑的坏极了,路知行看了只想立刻、马上抱她去卧室,与她厮混。
“叶先生,妈妈留给我的那只镯子,你收到哪里去了?”
路知行将开了一半的书房门又合上,将怀里的人又放回沙发,打开第二个保险柜,从众多首饰盒里找出周锦闻留下的,那只一半桃红、一半柳绿的手镯,半跪在地上,为薛宴辞戴在她左手腕上。
路知行第一次为薛宴辞戴这只手镯是在2017年1月19日,薛宴辞十九岁生日那天。
路知行第二次为薛宴辞戴这只手镯是在2023年11月23日,薛宴辞二十五岁那年。
他第一次看到早就成为一名神经外科主刀医生的薛宴辞下台,从手术室出来。那一刻她神情严肃,身影高大,形象光辉伟岸。那天她第一次向所有人介绍,他是她先生。
今天是第三次,2032年1月19日。薛宴辞三十四岁,叶知行三十七岁。
“真漂亮!”薛宴辞抬手对着灯光看了足足两分钟,最终还是跌进路知行怀里,“好姑娘,我等不及了。”
“宴辞,我想你亲我。”